沈半见脑中第一反应,逃啊!
可这念头刚起,她便发现,这沐浴的水里,竟然该死的下了软骨散!
她身上只剩三四成的力气,别说逃跑,便是走路都跟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的。
被迫穿上薄纱轻裙,描画妖娆的妆容,又洒了一身熏得人头晕的花露,沈半见与另几个咬着唇嘤嘤嘤哭的少女,被送往郑郡守的住处。
她头皮发麻,一、二、三、四……六个人,郑慑玩得如此变态?
等被推进一个歌舞喧嚣的院落,目睹眼前的场景,沈半见全身都麻了:还是她见识少,这何止是变态,简直丧心病狂!
满地的酒坛,一堆堆的火上烤着牛羊猪——还有一条腿!
人的腿!
沈半见惊得呼吸骤止,本就没力的双腿,更是忍不住发抖。
身边的两个少女吓得尖叫,跌坐地上。
高台上,抱着两个美女的魁梧男子,朝她们这边一眼。
很快便过来几个男人,将尖叫的两人拖到一处草丛上。没多久,尖叫声变成了惨叫声,划破黑沉沉的夜空。
那魁梧男子听闻哈哈大笑。
沈半见知道自己肯定面无人色,这郑狗官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她都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架在火上烤,还是被丢去凌辱。
“你们几个,要么脱了衣服跳舞,要么去走炮烙桥。”
沈半见骤然睁大了眼,你大爷的,还有新玩法?哪种她都不想选!
与她一起来的剩下三个女子,开始哆哆嗦嗦地脱衣服。
沈半见曾经的人生目标是做一条咸鱼,但那并不表示,她没有傲骨。
狂跳不止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大不了学镇国公一家,弃了这条命、这副肉躯,又如何呢?
沈半见慢慢挺直了脊梁,指着用炭火烧着的几根铜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去走炮烙桥。”
脱衣服的女子动作一滞,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沈半见又指了指地上的酒坛,说道:“我有点害怕,能不能喝两口酒?”
侍从看在她填补了今晚炮烙桥演出空白的份上,“嗯”了一声:“快点!”
“多谢!”沈半见扑过去,抱起酒坛时,也扯了一把不起眼的草。
青圭草加酒,能做出最简陋的麻药。
她躲不过炮烙刑,但还是希望可以减少些痛楚。
那几个一起来的女子,已经克服羞耻,赤身露体去跳舞了;沈半见灌了大半壶酒,咀咽下青圭草,脱了鞋袜,将碾碎的草汁涂在脚上,也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出发了。
“呵,居然有人走炮烙桥,白先生,我们打个赌,她能在上面走多久?”郑郡守饶有兴致地问身边幕僚。
“在下赌她能走完吧。”清冷慵懒的声音,自微薄的唇中传出。
“白先生,你这不是故意输给我嘛!”郑郡守哈哈大笑。
白朝寒薄唇微微一勾,但笑不语。
“好!那我就赌她能走半程。既然打赌,总得有赌注,赌什么好呢——”郑郡守思忖片许,抚掌笑道,“有了!你要赢了,就把她送给你,让她今晚服侍你。如果我赢了呢,那就赏她一个全尸吧!”
白朝寒微抬瑞凤眼,睇了沈半见一眼。
沈半见又惧又怒。
所以,这个打赌是要么死,要么去陪人睡觉?
陪人睡觉还不容易,得她走完整根烧红的铜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