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咬了，喊什么喊？」

「他奶，你快看啊，你看来弟的裤子！」

「成了成了，赔钱货来事儿了。」我奶奶兴奋的就要出门找胖婶。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后边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染红了，血迹印了出来。

我有点手足无措，想用手遮住，但已经是为时已晚。

5.

胖婶做事很有效率，尤其是买卖人口，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我家了。

说话声音很大，也并没有避讳我的意思，她拉着我奶的手「李家嫂子，你说的那事儿，我给你联系好了，现在就等着你这边同意了。」

「什么价？你有没有说这大丫头读过书，初中呢，认得字，要是普通的价钱我可不答应！」

奶奶说的正气凛然，看起来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

「说了说了，对方愿意给这个数！」胖婶伸出了手，比了个五，我看懂了，意思是我值500。

「啥？一个丫头片子这么值钱了！」我爹矿上休息，他利索的从炕上坐了起来，盘着腿，一边抽旱烟，一边透过烟雾打量我。

「早知道这么值钱，前几个也不那么早卖了！」我娘开口。

胖婶，我爹娘，我奶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太过于赤裸裸，此刻我觉的我跟超市里的猪肉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猪可能比我好一点，毕竟它们可以吃饱了也不用干活。

「不过，对方就是年龄大点儿，但是年龄大的疼人对吧？」胖婶推搡着我娘笑着说。

「对了，还有就是对方瘸了一条腿，但是也不影响其他的。」

「守业，我们养了赔钱货这么久，也该是报答的时候了！」奶奶在等着我爹点头。

「成！」我爹磕了磕旱烟，漫不经心的说。

「哎呦，那我就跟对方说你们同意的，等定下日子，就来接人。」胖婶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我娘逗着我弟弟玩，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在意，冷漠的就好像我只是她捡来的一样。

许是我终于有点存在的价值了，奶奶对我态度好了点儿「今天你别喂猪了，来事儿了就休息吧。」

我没有讲话，默默的走出了房间。放牛暴晒我没觉得难受，脏活累活我也没觉委屈。此刻，在我被卖掉的这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勒的我好疼。

我没有家人了。

6.

胖婶联系的人很快就了来了.

是在我初二升初三放暑假的时候，我爹娘想趁大家伙都在放假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给我办退学，也不会惊动很多人，毕竟卖女儿来说出去也不光彩。

这样一来，他们更不算违法犯罪，小地方，并没有人去在意我有没有真的履行九年义务教育。反正领导来检查的时候，我已经上过学了，至于领导走了以后，我还在不在，那就不是大家考虑的事儿了。

办完退学，我突然很想念季符言。这是我小学初中唯一不嫌弃我跟我说话的人。

他生的极好，也愿意教我读书写字。季伯伯和季阿姨每次看到我也都是笑眯眯的。

听说季叔叔是省城有名的植物学博士，来我们这个小地方也是为了完成论文，以后还是会回省城的。村长和村里其他人，都对这个城里来的高干特别尊重。

如果他们还在就好了，也许可以帮我劝生父让我继续读书。这是年少的我想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惜暑假他们回省城了。

「胜男，读书改变命运！」耳畔不停回想起老师跟我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