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三章

6.

刚回陈家时，我被转去了私立学校。

这个学校有严重的阶级划分，陈嘉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她长得漂亮，家世好，跳舞好，拿了很多奖。

有一批追求者。

而我的出现，是陈嘉若的污点。

刚进学校的第一天，我就被孤立。

明里暗里的有人传我是陈家的私生女。

陈嘉若这个时候只会垂着头，柔柔一笑，避重就轻地揭过去。

我的桌子上被人放假蛇，凳子上被人黏胶水。

我尖叫出声时，教室里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大笑。

他们以吓我为乐。

我去洗手间洗裤子的时候，就被几个人反手关进了卫生间。

他们扒了我的衣服，一桶凉水从我头顶泼下来。

任我哭喊求饶，都不放过我。

而孟子钰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温暖的校服盖在我的身上，把我抱了出去。

我缩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像是我唯一能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我的视线被衣服挡住，听见他冷着声音说：「你们最好自己去教务处认错，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们的名字贴在公告栏上。」

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我回到陈家，第一次感受到的善意。

即便后来得知孟子钰当时并不知道我是陈家刚回来的女儿时。我也把这份善意当成星星，装进我的玻璃瓶。

而孟子钰，也不止一次把这些当做插入我心尖的利刃，无数次伤我伤得体无完肤。

他说：「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你被她们打死，我都不会帮你。」

「陈湘，我最后悔当初帮你。」

我想我早就不喜欢孟子钰了，但我对他有执念。

我不甘心。

凭什么他们都过得那么好，只有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不想放过孟子钰。

我要和他耗着。

看，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最后还把自己耗死了。

我真没用。

7.

想起孟子钰的恶劣，我忍不住握拳，在孟子钰的头上敲了两下。

想把他头顶的空气敲没，让他窒息而亡！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扇过去的风吹动了孟子钰的发丝。

他好似发觉什么，突然扭头。

我直直地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吓得我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

孟子钰皱眉，他的视线里空无一物。

头顶的风也散了。

他扭头看向远处。

我不由地唾弃自己，死了还这么怂。

真没出息。

宴会的交响乐响起。

我没有等陈嘉若的晚会开始，就自己飘了出去。

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们幸福的样子。

显得自己很难堪。

我漫无目的的飘，不知道怎么的又飘回了我生前所住的公寓。

这所公寓是陈家的财产，享有居住权。

在美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个容身之所，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

于我而言也是。

一年前，我和陈嘉若一同落水。

醒过来，陈嘉若哭得梨花带雨，她跪下给我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姐姐，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走，还请你放过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在你眼前碍你的眼了。」

我懵然中，被我妈一巴掌扇歪了脸。

我妈抱着陈嘉若，我弟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孟子钰站在门口，眼底带着浓浓的厌恶。

我被莫名其妙地安上了「蓄意谋害妹妹」的罪名，连夜送出了国。

只因为陈嘉若一看见我就哭，神经衰弱。

可是，我明明记得落水是有人推了我，陈嘉若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百口莫辩。

被送来这个陌生国家时，我语言不通，屡屡碰壁。

哭过无数次。

给我爸妈打去的电话，只得到一句：「陈湘，你嫉妒成性，在外面好好磨练，才知道家里有多好。」

此时的公寓里，满地是血。

从地上，再到浴缸。

我的尸体就躺在浴缸里。

尸体已经泡得有些肿胀了，我盯着我的脸发呆。

看起来怎么还有些诡异。

不过我都变成鬼了，有什么好怕的。

旁边的手机震动，消息进来。

孟子钰：「你闹够了吗陈湘？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引起大家的关注吗？」

我一时疑惑，他不应该正和陈嘉若跳开场舞吗？

哪来的时间给我发消息？

况且，我的祝福对陈嘉若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我还活着，我也不会祝福陈嘉若，我只会给她寄死老鼠，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