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悦到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
温悦款款行至大厅门前站定,凝望立牌上笑靥如花的一对新婚夫妇不觉泛起冷笑。
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应该写凤凰男卖身勇攀权门,虚伪女拼爹难掩卑劣。
正愣神着,纪晴身着一袭洁白钉珠刺绣婚服挽着李子墨的胳膊走了出来。
跟在纪晴后面,一脸酒色权财之相的,便是纪晴那整天挂在嘴边的校董爸爸。
“悦悦!真的是你,你能来我简直太开心了!”
纪晴扬起她在名媛训练课上专门训练过的微笑弧线,初看大方坦荡,细看却假的像一张面具,令人作呕。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温悦丝毫不惯着她。
“对,对呀,你可是我和子墨幸福的见证者呢!”纪晴答的滴水不漏。
在场的众位宾客眼神都聚焦到这出好友重逢戏码上,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那不就是当年抄袭被开除的温悦吗!”
“哎呦,还真是呢,人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学术作风那么差劲!”
“抄袭怪不得好死!呸!”
“好在纪晴有后台,不然从哪讨公平?”
......
难堪的话不绝于耳,温悦微一转身,冷冽斜睨了一眼那些碎嘴。
“纪晴,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手段还是这么卑劣。”温悦说的直白,活像抓住一只蚊子,把血狠狠碾到纪晴高贵圣洁的礼服上,洇出几点扎眼的污血。
“你在说什么呀!”纪晴眼眶瞬间通红。
她熟练的转过身,泪眼朦胧对着父亲撒娇:“爸爸!我不是她讲的那样的......”
温悦不为所惧,曾经的她或许还要忌惮一些纪父的权力,但现在温悦确定,纪家的爪牙还伸不到启天里面。
“纪晴,你随便哭,随便撒娇,这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温悦眉宇舒展,恬淡浅笑。
“温悦是吧?你算个什么东西?”纪父将女儿护在身后,学术圈资质深厚的教授,轻而易举被温悦激出了真面目。
“啧啧”,温悦右眉微挑,俨然一副挑衅姿态。
“徐子墨,你女人受委屈了第一时间是找爸爸,你受委屈了也是第一时间找爸爸吗?那你不应该当女婿,应该当干儿子。”
当年就是徐子墨和纪晴一起,窃取了温悦的建筑设计稿,反过头来告发温悦抄袭。
这仇,温悦可记着呢。
闻言,一直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的徐子墨下意识看向岳丈,敏锐感受到岳丈身上燃烧的熊熊怒火后,他那一贯微弓的脊柱瞬间挺直——
顺手拿过酒保端过来的红酒,猛的泼向温悦。
“温悦,你算个什么东西。”
珍珠白缎面礼裙被染上大片梅色酒渍,温悦站在一边,纪晴纪父徐子墨还有依附纪家的一众宾客站在另一边。
饶是已经在社会历练过一番,此时的温悦也不觉有些狼狈,她站在那儿,似一朵纯白山茶花,美丽,圣洁,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片一片活生生扯下来。
“她是我的人。”
这声音,沉稳有力,字字清晰。
于平静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这是上位者天生的自信。
再看向旋转门后不急不慢走进来的人,不是沈知寒又是谁。
相较于下午,沈知寒此时换了一身更为考究的西服,银灰色波点领带搭配白色尖领衬衫,斜纹软呢西装点缀山茶花耀眼胸针,沉稳内敛又不失雅致格调。
“温悦是我的助理,不知各位口中的东西是——”
沈知寒陡峭眼神倏然睨向纪父,不似提问,倒似质询。
久经权力场的纪父怎能不明白这话中之意,无奈之下只能暗自倒霉今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原来是沈小公子的人啊,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沈小公子多多海涵贱婿。”
沈小公子是沈知寒的长辈和好友对他的称谓,短短三句话,不仅开脱了自己,还恶心了沈知寒。
“正好你今天在这儿,也免得温助回去了再加班写解约邮件了。今后启天和锦大的合作,结束了。”沈知寒单手抄兜,就像是说晚餐吃了什么一样随意自然。
纪父心中咯噔一下,那可是10个亿啊!
自己的油水全靠在这里面捞呢!
“沈总!沈总,您别生气,我代表他们小夫妻俩给温助道歉行不行?对不起!实在是太对不起了!”
哪知沈知寒根本没有一点迟疑地转过身,只沉声对温悦说了一句跟上便迈着沉稳不羁的步伐走了出去。
似乎是意料之中,沈知寒这人,是比他名字还要冰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