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我的眼神已不再和善，李斯见此情形赶忙出来缓和。

“陛下，不如由臣将她带下好好审核一番，给陛下一个交代……”

“长生，你真的已经长生不老？”嬴政锐利的目光能将我杀个千百遍。

我破罐子破摔，迎上他的目光，将自己在树林里看登基大典之事详细说了出来。

“果真如此。”李斯受命审查血衣之事后再次回到殿中，佐证我的话语，“那几个士兵也问过了，他们也觉得是怪事。”

“你活了多久？”站在最靠近嬴政位置上的右丞相冯去疾问我。

“二百三十年。”

“你还有什么隐瞒之事吗？”李斯也问。

“没了。”我撒了谎。

“陛下……”两位丞相若有所思看向嬴政。

“夏无且。”

“臣在。”

“拿下去看看这药。”

此时，我连忙加上一句：“我只有这一颗仙丹，而且无法再炼！你可以看看仙丹内有什么，但不能尝试其中的一部分，否则再无长生之用！”

“只此一颗，还不能试药。”冯去疾向我投来责备的目光。

“世间仅有的，才能配得上我们的始皇帝。”我微笑着回应。

8

“陛下，看起来并无异样，闻起来略有清香，但……”夏无且说到这里吞吞吐吐。

“还是不能确定是否有毒。”嬴政接过话来。

“是。”

“长生，朕要如何相信这仙丹真的能让朕长生不老？”

“您是史上的大人物，只要您服了这颗仙丹，可享万世长生不老，之后的所有历史都随您改变，而我也将不复存在。”

嬴政听了，蹙起眉头，问：“你是在与朕赌命？”

“陛下不可！”

“陛下贵为万福之躯，怎能与这无足轻重的小民相提并论？”

“更何况，她已是长生不老，有了长久岁月，转而来此，若是包庇祸心想要加害陛下呢？”

“长生！”嬴政喊了我一声，大臣们安静下来。

“我在。”

“你献这仙丹，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问到了我此行的意义上。

“小民不要金银，不要权力，只想要一个不同的未来。”

我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宫殿里安静得让人窒息，只能听到我轻轻的啜泣声。

“来人！”嬴政下了令。

“陛下。”

“取些山泉水来。”

大臣们都知道山泉水是为了服用仙丹而用，众人都不再言语。

当我看着他将仙丹服下，众臣脸上的表情五味陈杂。

我合上双眼，等待自己的消失。

此时，耳边却再度响起嘈杂的声音。

“果然是假的。”

“陛下，您没事吧？”

我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到嬴政一本正经坐在宝座上，怒视着我。

“陛下，这不对……”我总想开口说些什么。

“下一步你是否还想告诉朕，只要划破胳膊不流血，那就是长生不老了？”

“哪里出了错？”我一遍遍问自己，“会是哪里出了错？”

“来人，将她关进死牢！”

他的话好像是天雷滚滚，震慑而来。

9

我躺在暗无天日的死牢中，盯着潮湿的穹顶看。

人类最后的灭绝计划毁于我的手中，我无法接受。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还没有办法死亡吗？

这一切都得从五十世纪人类成功合成长生不老药说起。

第一批的实验者是我的爷爷奶奶，他们正是这种药的开发人员。

临床试验表明，人类服用这种药之后，干细胞不再衰老，细胞分裂次数不断延续，且体内细胞都保持高度活性，会及时修复身体的各项受损情况。

起初，这一颗仙丹的价格是以亿为单位销售，很少能有人买得起，但过了不到五十年，便成了几千块，普通人都能买上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