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捂住疼痛难忍的小腹,绝望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真的只是妹妹吗?
三个月前,宋欣怡回国。
我这才知道男友口中在外留学的妹妹根本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小青梅。
宋欣怡回来后,我才发现对我苛责的婆婆也会露出宠溺的笑容。
虾肉是有人亲手剥壳的,水果是可以被喂到嘴边的。
但为宋欣怡做这些的,是我的枕边人。
顾及面子,我硬是忍到了回家才发作。
“你和她都是成年人了,你还是已婚的身份,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吗?”
“我就是把欣怡当做妹妹看待,好几年没见,为她做点小事儿,你至于小题大做吗?”
那是我们结婚以来爆发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我不懂年少时说只会爱我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擦干泪,甚至已经想好了要离婚。
“以后我都听你的,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在傅思博的无奈叹息中,我终究还是软了心。
从青春恋爱到步入婚姻殿堂,我和傅思博的这一路走得太幸福,以至于我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手。
可被雷声吵醒的那个雨夜,谢思博弃我而去。
亮着灯的书房门甚至没来得及关上。
一种莫名的第六感让我走进了这间谢思博从来不允许我踏入的禁地。
在他的书桌上,是还未收起的数百张往返伦敦的机票。
伦敦,正是宋欣怡留学的地方。
我和谢思博也不过认识五年,他为见宋欣怡奔赴千里却已经坚持了六年。
那一瞬间,失望感扑面而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拿起手机,机械地拨通谢思博的电话。
一次不接,我就打十次。
终于,在我的坚持不懈下,谢思博终于肯接通。
“温凝烟,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吗?”
窗外雨下得瓢泼,浇得我内心一片荒芜。
“你呢?你又在干什么呢?”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沉默。
女人娇气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思博哥哥,我害怕,你可以再靠近一点吗?”
凌晨雨夜,孤男寡女。
就算谢思博再拿兄妹之情说事,我也不会信了。
我挂断电话,在客厅熬了一整晚,没等来道歉的男人,却看到了宋欣怡充满炫耀的朋友圈。
“和别人谈恋爱哪有和竹马在一起甜?”
配图是男人在厨房忙活的背影。
相恋两年,结婚三年。
连洗碗都不会的男人,此时在另外一个女人家中亲手为她准备三菜一汤。
我试图从贫瘠的回忆中找到半点谢思博爱我的痕迹。
可是对比他对宋欣怡的体贴照顾,我突然发现从前觉得他爱我,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他,以至于他口头上的安慰都被我视作温柔。
我利落收拾行李,搬出来住了将近三年的家。
在我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和谢思博的感情时,生命的种子却在我的子宫内悄然长大。
分居的第二个月,谢思博来找我了。
“凝烟,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但是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真的会改吗?
我有些犹豫。
可我不想腹中的孩子像我一样,从小因为没有爸爸而被同学嘲笑。
我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事不过三,再给谢思博最后一次机会。
就是因为这一次心软,我害死了自己。
也害死了未能出世的孩子。
那些原本属于我的温暖和希望,似乎正随着疼痛一点点流逝。
手指和脚趾逐渐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而僵硬。
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我拨打了无数个求救电话。
可是救援队离我太远了,他们说会尽快安排救援人员。
最终,寒意彻底淹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