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22岁,刚毕业就跟着周扬漂到北京。
微薄的工资交完房租水电,什么都剩不下,最穷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同吃一碗面还乐得不行。
“忱忱我以后赚了钱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我可就放心点了,周老板还不去把店里最贵的都端上来,我们不差钱!”
“我请客敞开了吃啊,千万别客气,别客气!”
互相取暖的人依偎在一起,扮演着情景喜剧。
说到最可乐的地方甚至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其他客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在面快要吃完的时候,周扬突然哽咽说了一句对不起。愧疚歉意从他的通红的眼睛里溢出来,却偏偏要强撑着不肯看我一眼。
我盯着他头上的旋儿看了几秒,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笨蛋我要是真的在意这些,就不会离家十万八千里来找你了。”
蒸腾上涌的水汽模糊了他温柔的眉眼,经过岁月的洗礼只记得那天下雪了,是我们在北京遇到的第一场雪。
我兴冲冲地看向窗外,老家那里的雪从不会下得这样急,这样的漂亮。
余光中看见周扬偷偷摸摸握着我的手,凑在我的耳边悄悄说。
“等雪停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周扬的眉眼生得极好,爱意装的满满当当。
那时我只顾着傻乐忘记去看他有没有害羞,但当我再想看清时发现早已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