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失望
看着路灯下被雪花不断覆盖的影子,我的思绪也飘远。
当年,我和他分手那晚,也是这样大的雪。
他在来机场见我的时候出了车祸。
雪地打滑,车被甩出了高架桥。
他的经纪人打电话怒骂我:「周芮安,你就是谢星河命里的劫!」
我拿着机票,站在登机口迟迟不愿登记。
「他有生命危险吗?」
「你真够冷血的!他为了来机场见你,出了这么大的一场车祸,难道你就不能来见他?」
他的经纪人最后都崩溃了,几近是用哀求的语气一边骂我,一边让我留下来看一下谢星河。
「周芮安,谢星河马上就要火了,凭借他的演技早晚都会成名,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
「他不惜顶着天价的解约费也要陪你出国,你难道就能忍心这样一走了之?」
「麻烦你照顾好他。」
我在机组人员的催促下,最终还是踏上了飞往俄罗斯的飞机。
可以说是我当初决绝地抛弃了他,放弃了那段感情。
所以如今,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罢。
都是我欠他的。
远处的车灯闪烁,我看见是接我的司机来了。
谢星河突然开口:「你现在还欠向尧多少钱?」
我抬手,示意司机开过来。
我红着眼眸,强忍着哭腔,嘶哑地说了一句:「跟你没关系了,谢星河。」
我转身想走,可肺里突然像是豁开了口子,呛咳不已。
车门打开,我准备上车。
谢星河突然拉住我的手,我猝不及防,直直地被他拽开手腕。
「这戒指...你还留着?」
他视线死死地停在我无名指的戒指上。
我想推开他的手,可他的手掌**燥温暖。
将我的手腕握在手里。
滚烫的温度平息了我肺里的寒气。
「我忘了丢。」
他一双黑眸看不出情绪。
冷风呼啸,吹进了我的胸口。
我又开始咳嗽不已。
「咳......咳......」
这一次,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直到我感受道我捂在嘴角的手有血腥味传来。
又咳出血了。
我压下手里的手帕,不动声色地擦拭后,将那面带血的手帕藏在身后。
「周芮安,你不是缺钱吗?」
「我给你一个月50万,应该比你跟向尧多了。」
谢星河一脸讥讽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可笑:「你也把我当那种人?」
我挣开他的手,奋力推开他。
「啪!」
直直地扇了他一巴掌。
谢星河的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谢星河,你让我对你失望!」
我丢下这句话,径直上车离开。
......
「你打他了?」方轻然在第三天早上赶回国。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当初出国,也是她陪着我走。
「他也把我当那种女人。」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药,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可还不等药咽下去,我冲进厕所疯狂的咳嗽。
方轻然拍着我的背,看着我咳在洗漱盆上的血。
语气担忧地说:「你这样真的不行。」
我平复下肺里的难受,将洗漱盆里的血冲刷掉。
她自顾自地问起来:「你喜欢了整整十年,真的值得吗?」
我抬眼,看着镜子里惨白的脸,浑身上下被汗湿的狼狈。
我看着手里那枚变形的戒指,低声回了一句:「当然值得了。」
方轻然却反驳道:「当初要不是你狠心出国,他谢星河也没有今天......」
我又想起了谢星河和他女朋友的情侣对戒。
比起当初他在大学手工街里做的那款廉价的素圈戒指精致多了。
就连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比我漂亮明艳多了。
只不过后来,我摔得彻底,甚至差点死在那个晚上。
等我从国外回来,曾经的一切都变了。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谢星河经纪人的电话。
「周芮安,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安排电影剧本给你去改编。」
我当时就愣住了。
不等我说话,那边又说:「谢星河明年就要结婚了,潘晴雨人很好,对他也好,你就不要再来打扰他的生活了......」
我看着手里即将完成的剧本,苦笑一声:「我不会打扰他,我回国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完成,你放心。」
他沉默了一瞬,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让星河过好一点,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了站上如今的位置,付出了多少。」
「嗯。」
电话挂断,站在我身边的方轻然却先哭了出来。
「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当初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都把你当罪人?」
「没关系。」
我这次回国,其实是为了一个剧本。
向尧名下的传媒公司,看上了我写的《末路重逢》这本书。
我受邀参与电影版的改编。
或许,这也是我人生最后的一个电影剧本了。
我以为那场颁奖典礼是我和谢星河最后的交集。
没想到剧本完成后,演员的试镜现场,我又再次见到了他。
他被导演一眼看中,直接定下了男主的位置。
我当时心里一颤。
当然了。
谢星河就是那本书的男主。
而我作为编剧,成了和他共事的同事。
我对导演说:「我可能要退出剧组的拍摄。」
谢星河站出来,眼前冷冰冰地扫过我,然后说道:「我不同意,这部电影的核心就是剧本,编剧不在场算什么?」
我气笑了,扔下手里的剧本就反驳道:「电影拍摄,有导演在,只要演员对剧本的理解没有问题,我相信会拍摄好的。」
他手里拿着剧本,拦住我,用只有我和他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你不是缺钱?这个剧本拍不好,你看圈子里谁以后还敢用你?」
「你要是敢甩手不**,你看我敢不敢把这戏演废!」
他拽着我的手,发了狠地警告。
我一想到这个剧本是我花费了五年写出来的,只能强忍下心里的委屈。
「谢影帝这么有实力,自然是不会演砸了它。」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