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我与牧遥已有夫妻之实,此时若是再换给家主,怕是有损家主名声。”仲夜阑和牧遥坐在一侧,含情脉脉对视一眼,才向长公主禀报。
这新婚宴未看清人做了此等荒唐之事,也情有可原。
长公主对于牧遥的归宿倒是没有意见,只是担心华浅这丫头向来不知轻重,又心悦阑儿,轻轻问了一句:“那华浅,你打算如何安排?”
“华都管为仲氏园兢兢业业,华浅入仲氏园做当家主母并无不妥。”
“好一句并无不妥,师兄可有问过华浅心意?”
仲溪午一身月白绣鹿纹长袍,出现在他们面前,心里却对错嫁一事藏着喜悦,面上云淡风轻,没有显露半分。
长公主朝他招手,毕竟此事放旁人眼中,是他吃亏了。
仲溪午在离仲夜阑处略有停顿,稍稍看了他一眼,就面带笑意迎上长公主,落座时轻轻唤了一声:“娘亲。”
今日本要敬茶,长公主见只有他一人,免不了问一嘴:“怎么一个人来了,华浅呢?”
纵然他想华浅留下,还是要给足她选择的机会,仲溪午挽了挽衣袖:“新妇懂事,昨夜派人传话,说是偶感风寒不便侍奉,故而我睡在了书房。今早听闻错嫁一事,也急急赶了过来,还未见过新妇,不过已吩咐下人通传,想必娘亲等会便能见着人了。”
这事巧得妙,只不过这牧遥是溪午亲自问她要的,怎嫁入府中,倒有些疏远。
长公主来不及再想,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顷刻间便有下人禀报,华浅一改往日白色衣裙作风,着西子窄袖襦裙出现在众人面前:“妾身见过长公主。”
这般镇定沉着,仲溪午端茶杯的手都停了一下。
仲夜阑大婚之夜得知华浅顶替一事,对她不屑一顾,只是在一旁若有所思。
与他不同的是,牧遥却是一副看戏的神情。
不论怎么,华浅都是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长公主待她存了一丝怜悯之心:“浅丫头,来,到我身旁来。”
顿时侍女安排人搬了一张凳子在一旁。
华浅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垂眸沉思的仲溪午,才缓步走上前落座。
长公主拉起她的手:“浅丫头,你受苦了。”
安抚这一声后,长公主看了堂内众人,出口问得极其小心:“我深知你对阑儿一片真心,若你还是想入仲宅,我为你做主。”
“我不愿。”
众人皆不可思议地看向华浅,仲溪午的目光全然抬起来,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华浅的目光柔和,看着长公主都是一片感谢之情:“长公主,都是我误将青梅竹马的情谊当作男女之间的喜欢,拆散了两情相悦的牧遥和大爷,如今倒是给了妾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请长公主成全他们。”
“既然浅丫头都这般说了,我自然愿意遂阑儿的意。”长公主停顿片刻,看向牧遥:“牧遥,往后你就是仲宅的大娘子,务必要当好阑儿的贤内助。”
“是,妾身谨记长公主教诲。”牧遥站起身回话,与一旁的仲夜阑如愿以偿。
这时,长公主看向身旁的华浅。
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若是就这般退回去,让姑娘家如何另寻夫婿。
阑儿有句话说得对,华浅配得上仲氏园主母。
长公主这般想着,取下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浅丫头,你与家主也相配,不知你们俩心意如何?”
仲溪午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只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娘亲,华都管为仲氏园呕心沥血,娶华浅一事,只要她愿意,孩儿没有意见。”
华浅看向他,心想还挺能装,孰不知就他最乐意,还拿他人当挡箭牌。
长公主再一次轻声问华浅:“浅丫头呢?”
华浅也不好答应得太过干脆,毕竟她原先是喜欢仲夜阑的,只是缓缓伸出双手来接那个玉镯。
“好,也算是一桩喜事。”长公主将玉镯戴入华浅的手腕:“浅丫头,这玉镯是先帝给我的陪嫁,如今可算是给到我的儿媳了。”
华浅知道仲溪午心意,当会就看向他,果不其然有他无意之间挽起的笑意,虽隐藏的很快,还是被她看到了。
亏得这预知未来的梦中梦,让她看清仲溪午的心意,他的那双手,真得可以握住。
双双踏出门的那刻,牧遥挽着仲夜阑的手言笑晏晏。
站在仲溪午一侧的华浅,瞧着他眼中的艳羡,牵上那微曲的手,与他目光对视:“家主,我的头还有些晕,这样安全。”
这一刻,仲溪午紧了紧手,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去喜欢阿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