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弟弟是由余知鸢亲手拉扯长大的,从他四岁起,两人便相依为命。
他日常什么事都会和她说。
可这次,无论她怎样询问,他依旧吞吞吐吐不说女孩子的情况,甚至连名字都不告诉她。
余知鸢突然有些怅然。
一夜之间,她的老公不爱她,儿子骗她,现在就连弟弟都瞒着事情不告诉她。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可她没来得及悲伤,陈父的电话便打过来,“知鸢,你和子期的感情正是浓厚时,怎么突然想要离婚?”
余知鸢努力让声音不颤抖,“时间到了,也该走了。”
对面沉默许久,才长叹一声,“孩子,你们的结婚证是假的,不好意思啊,我会给你五个亿作为买断费,从你离开那一刻起,永远不能见滨滨。”
闻言,余知鸢不知道该伤心还是庆幸,她只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连结婚证都是假的。
她这六年,就像一场荒唐的梦。
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会把陈氏族谱副本交还给您。”
族谱副本只能由陈家儿媳保管,她一个文盲,自然是不够格的。
不过半个小时,管家就带着一个饭盒和一张卡进来。
卡下面压着结婚证。
这个框住她六年的假本子。
她毫不犹疑把放族谱副本的保险箱钥匙交出去。
“夫人,少爷让你磨杯咖啡装在饭盒里,我等下带回去。”
“没有你**的咖啡,他总犯困。”
余知鸢回味着这句话,心口抽疼。
他是真残忍啊。
明明知道她受的伤有多重,还要让她做咖啡。
过去的每一天,她都会在他工作时,准备一杯手磨咖啡。
他只知道口感好,却不知道为了找到一款适合他的咖啡豆,她一天品尝几百款,直到舌头失去知觉才找到这一款。
饭盒光亮的清晰倒影出她毫无血色地脸庞,她禁不住失神。
生滨滨那天,她也是这快要死的样子。
是陈子期一直守在她身边,不在意产房的血腥和恶心,不断给她打气。
“鸢儿!你可以的!你说过还要和我一直纠缠到老的!”
“坚持住啊!只要你活下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那时她大出血,意识已经模糊了,却反握住他的手,“以后我们三个一直睡一个房间好不好?”
“好!好!好!”他应的斩钉截铁,眼眶红的滴血。
她安全生下滨滨,他也应了她的愿望,亲手设计了新的婚房,不再反锁书房的门。
不仅每晚和她们娘两睡,还会紧紧抱着她,生怕失去她。
甚至给她刻了一枚平安锁保平安。
“夫人?”
管家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轻笑,突然记起,陈家每月一次的家宴,他从未带她去过。
陈家的亲戚,她也从未见过。
想来,无论是在陈子期还是陈父心里,她都是一个工具。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努力靠近他们,走进他们的心里。
眼泪砸在手背上,难堪又滑稽。
她摩挲着手指间耀眼的钻戒,咬牙摘下,同时要来纸和笔。
把咖啡的**方式写在上面,连着戒指一块放上去。
“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咖啡让真正的陈家儿媳泡吧。”
这一夜,陈子期和滨滨都没有来看过她。
她醒来,一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林妍可的热搜,是一段两大一小手牵手逛街的视频。
三人亲密无间,很是刺眼。
‘当红女星隐婚有娃?’
‘当红女星的隐婚老公竟然是陈氏集团继承人!’
适时,门被推开,陈子期捧着一束鲜嫩地百合进来,身侧还跟着滨滨。
“知鸢,我亲手给你煮了白粥,还有滨滨切的榨菜哦。”
他把一碗白粥和一碟难看的榨菜放在她面前,仰着脸等她的夸奖。
陈氏家大业大,他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不知道从哪里随手找来的粥。
余知鸢对上滨滨期待的眼仁,鼻尖一酸,连忙忍着眼泪,推开菜碟。
“不用了,我们离婚吧,以后你不用勉强自己和滨滨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