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醒了!”
林眠刚睁眼,便看见小丫鬟急急的跑了出去。
里间的门被人推开,身边猝然传来一道清冷男声:
“嫂嫂,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一声“嫂嫂”,让林眠猛然回神。
她这是重生了?
而且是重生到了自己大婚第二日。
眼前男人一身大红喜服,名义上是她小叔子,实则是她“夫君。”
而与她真正有婚约的人三月前便死了。
厉家瞒着人已死,将她骗过来,是早就计划好让厉明舟一人兼祧两房,给他已死的大哥延绵子嗣。
上一世她得知真相时已与他圆了房。
大婚已成,家乡隔着千里之外,她只能认命。
七日后这人便又娶了侍郎家嫡女叶棠。
林眠承认,厉明舟这人着实不错,对她也极好!
可三个人的情爱终究太挤,她累了,如果可以,这一世她不想再纠缠其中。
她起身,见自己身上大红喜服穿的整整齐齐,不禁诧异的看了眼厉明舟。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新婚当夜他们便圆了房。
厉明舟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唇角提了提。
“明舟不知嫂嫂酒量那么浅,一杯合衾酒便能醉倒。”
听了这话,林眠的脸腾的便红了,但也万幸这一世两人之间还清清白白,看来老天真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林眠冲他福了福身,开口说道:
“二爷,我有话想同你说!”
厉明舟被这声“二爷”噎了一下,好心情也散了一半。
“嫂嫂请讲!”
虽说厉明舟叫她嫂嫂,其实林眠比他还要小上两岁,这嫂嫂当的她实在心虚。
而且这人气场强大,有时她在他面前会莫名的有些胆怯。
但有些话不得不说!
“二爷,我福薄,刚嫁过来就没了夫君,既如此,二爷能否代兄给我写一封放妻书,让我回家去?”
厉明舟颇为意外的看向她,刚刚还如沐春风的俊脸瞬间沉了下来。
这永定侯府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嫁进来,就算他大哥不在了,难道嫁给他就那么让她难以忍受,竟在新婚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要和离?
他深吸一口气,略平复下心绪才说道:
“嫂嫂这话以后莫要说了,我永定侯府三书六礼娶进门的人,没有第二日便归家的道理,且我兼祧两房之事已开过祠堂拜过祖宗,你虽名义上是我大嫂,但你应该明白,实际上我是你的夫君。”
上一世林眠也向厉明舟要过和离书。
那时她进门已有一年,却迟迟没有怀孕,便想着自请离开,可厉明舟气的摔了茶碗。
他对她一向脾气很好,很少动怒,那是林眠记忆中他唯一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他红了眼,一字一句的问她:“林眠,你有心吗?”
林眠在心里叹了一声!
如今木又成舟,她该怎么办?
厉明舟过来拉她的手,林眠缩了一下。
他的手僵在半空,慢慢收了回去。
去见公婆的场景和上一世差不多,婆婆给她一个雪坠梅枝样的白玉簪,厉明舟当场帮她戴上了。
“很好看!”
这是两人回去路上厉明舟对她说的三个字。
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在夸那簪子。
林眠慢了他半步远,可这几个字飘来时还是烫了她一下。
如今正是汴京的冬季,几朵寒梅开在雪地里,很是惹人眼。
她没忍住,折了一支。
厉明舟回头看时,便见林眠站在梅树下,人比花娇。
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有些陌生情愫在心尖流淌,让他心生喜悦。
林眠是他自己去南边选的,当时媒婆在他面前摆了十几张姑娘的画像,他一眼便相中了她。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许是她的笑最甜,亦或者她的眼睛干净的让他一看便觉心安。
厉明舟走到树下,轻轻帮林眠扶掉身上的落雪。
“回吧,外边冷,莫要冻着你新折的花。”
“二爷也要回大房的院子吗?”
“嫂嫂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