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如期而至。
因着裴老爷子很喜欢夏如棠,所以,这场订婚宴办得十分隆重,邀请了不少世家好友。
宴会厅里满是珠光宝气,欢声笑语。
裴时栎站在门口迎宾,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是着急。
眼瞧着时间快到了,怎么夏如棠还没来?
裴老爷子走近,板着脸问,“你是不是又跟棠棠吵架了?”
裴时栎急忙否认,“没有,爷爷,您别瞎猜。”
“最好是真没有。”裴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棠棠是我认定的孙媳妇,今天订婚宴要是出差错,你别也回裴家了!”
“您放心,不会有差错的。”
两人正聊着,裴老爷子一眼看见夏如棠,当即眉开眼笑,“棠棠!”
裴时栎顺着裴老爷子的视线看去,只见夏如棠一身月白色旗袍,踩着高跟鞋款款而来。
心里石头落下,裴时栎略显得意地挑了下眉,闹到搬出别墅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回到他身边?
然而,夏如棠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径直走向裴老爷子。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爷爷,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棠棠临时忘了点东西,这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间。”
裴时栎抢着回答,顺势伸手揽过夏如棠的肩膀,“棠棠,以后这种小事还是让人去办就好,不然爷爷都要误会我们在大喜日子吵架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表面上秀恩爱的同时,也在提醒夏如棠要懂事,别在这种日子闹脾气。
夏如棠看着裴时栎好一会,什么话也没说。
裴老爷子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今天这种场合,他也懒得去深究。
“行吧,你们没什么事就好,今天蔺家那位会来,等会……”
话说一半,裴老爷子注意到不远处的身影,急忙笑脸相迎,“说曹操,曹操到!蔺先生来得真巧啊!”
裴时栎微怔,爷爷竟然请得动蔺家那尊佛爷?
在北城,蔺家是豪门之首,顶级世家。
蔺家家大业大,人才辈出,但,唯独蔺世霆能力超群,学成归国后就接手整个家族企业,短短几年,商业板块快速扩张,风生水起。
这样的人物,只出现在财经新闻上,鲜少混迹豪门社交圈。
裴时栎怎么也没想到,蔺世霆会来参加他的订婚宴!
一时间,裴时栎惊喜万分,果断抛下夏如棠,紧跟在裴老爷子身后迎接蔺世霆。
夏如棠乐得清净,准备找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可就没得吃了。
她不知道,身后一道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少年站在蔺世霆身边,疑惑地挠了挠头,“小叔,那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蔺世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老实点。”
“……”
少年郁闷,小叔竟然以为他要用这么老套的方式搭讪!
……
另一边,夏如棠刚吃下一小块蛋糕,就听见身后传来夏如盈的声音。
“姐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还在生我和时栎哥的气呢!”
夏如盈嗓音娇滴滴的,刻意扬起尾调,显得纯真俏皮。
俗称,夹子音。
“姐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是时栎哥听我的话,才会造成误会。”
夏如盈牵起夏如棠的手,小心翼翼道,“你要怪就怪我吧。”
夏如棠吃不了她这一套,面无表情地抽出手。
见状,夏母不高兴了,“你妹妹在跟你道歉呢!你就是这个态度?”
二哥夏晟扬也是一脸不悦,“夏如棠,你别给脸不要脸!”
“难道有规定说,道歉就一定要被原谅吗?”
夏如棠看向夏家人,他们都站在夏如盈身后,更像是一家人。
一直以来,被孤立的,只有她一人。
以前她拼了命想要挤进去,现在……融不进去的家庭,还是不要强求了。
命就那么点,不值当。
“更何况……”夏如棠看了夏如盈一眼,“她该向我道歉的事情,多了去了。”
夏如盈长袖善舞,擅长揣摩人心,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颗贪婪的心,以及一颗并不愚蠢的脑子。
她早就发现夏如盈蓄意接近裴时栎,隔三差五找各种借口要裴时栎帮忙。
一开始,裴时栎还跟她嘀咕,“夏如盈事怎么那么多?”
后来,裴时栎抱怨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开始主动提出帮忙,那颗心已然偏向夏如盈。
不得不承认,玩弄人心这一方面,她斗不过夏如盈,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既然斗不过,她也不想斗了。
再者,别人的心,要来有何用?能延年益寿吗?
夏如棠收敛思绪时,台上的司仪已经开始试麦。
夏父端起一家之主的姿态,沉声交代夏如棠,“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懂事点,别丢了两家人的脸。”
夏如棠没有回应,转身走向舞台。
二哥夏晟扬气不过,“诶!夏如棠,你有没有家教?爸跟你……”
夏父拉住他的胳膊,“行了,你少说点。”
夏晟扬转头对着夏如盈开口,“盈盈,你没必要向她一个废物道歉,她自以为身上流着夏家的血就了不起,实际上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夏如盈弱弱出声,“二哥,你别这么说姐姐……”
“也就是你一直在帮她说好话,你看她领你的情吗?她就是不识好歹!”
夏晟扬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真希望当初她没有回夏家!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也够了!”
下一秒,接收到夏父警告的眼神,夏晟扬这才不情不愿地噤了声。
这时,夏如棠的声音通过音响回荡在整个宴会厅。
“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宴会,但是不好意思,可能要让大家败兴而归了。”
灯光映衬下,夏如棠月白色的丝绸旗袍泛着温柔的光,衬得她亭亭玉立,如高岭之花一般高贵典雅。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摘下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小手轻轻一扬,准确无误地扔进香槟塔的顶端。
“我单方面取消婚约,从此和裴时栎没有任何瓜葛。”
话音刚落,现场炸开锅。
“啥?我没听错吧?夏如棠取消婚约了?”
“我去!夏如棠是被鬼上身了吗?她一个舔狗好不容易要上位了,竟然放弃了?”
“……”
讨论声四起,混乱不堪。
蔺世霆站在中间,面上毫无波澜,冷厉的气场将他与周遭分割开来,显得泾渭分明。
身旁的少年一拍脑门,“我记起来了!她就是那天被咱们追尾后在医院做完检查就跑掉的女人!她脑子里有颗恶性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