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三爷没发话,反而是他身边的人:“三爷,那是唐家的二少,他身边那位,又村又土的野丫头,想必就是唐家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小丫头。”
“村里来的没见识,这才顶撞了您,初生牛犊不怕虎。”
“阎九。”阎三爷挥手打断属下,他与天争命,却饱受病魔煎熬。
也深知,他的身体已经强弩之末,确实没有什么日子活了。
没人知道,他每次呼吸,心肝脾肺,被滚水烫过似的疼。
他每次动作,骨头缝里就像是有钢针在扎他。
但软弱不是她的性格,他只是抿唇掩饰,不动声色。
“很疼对吗。”
女孩儿声音骤然闯进耳朵。
阎鹤柏慢慢支颐起脑袋,看向女孩。
唐姒蜜的眼睛忽闪忽闪,不经意把阎鹤柏极力掩饰的痛苦,看穿的干干净净。
她从台阶上迈开大步子走过来。
几个保镖戒备着唐姒蜜。
“无妨。”阎鹤柏倒是对她好奇起来。
他的目光被她吸引,那是一种野兽的嗅觉,垂死的野兽,能分辨出什么是生的味道。
唐姒蜜喜欢聪明人。
她走到阎三爷的跟前,挑西瓜似的打量一番之后。
唐姒蜜拍板,“你的命,我保了。”
只想隐身的唐桢看见,妹妹说这大话,一咬牙,心一横,走上前去。
自己家这么大个妹妹,再扔垃圾桶里也没人捡走。
唐姒蜜救了他的命不假,唐桢心知唐姒蜜是有些手段的。
可阎三爷的怪病不是一天两天,中外名医,玄门高人,请了不知道多少,都束手无策。
唐姒蜜年纪轻轻,怎么敢夸下海口。
唐桢恭敬道:“唐家老二,见过阎三爷了。”
阎三爷要杀要剐,还冲他来吧。
唐姒蜜嫌弃地看着唐桢一脸英勇就义的呆样。
她怎么那么不想承认这是她唐姒蜜的哥哥呢。
“行了,没人敢要你的命。”唐姒蜜看着她受伤指头一阵哀怨。
“要是你的手指金贵,不然今天死活我要划拉你的手指。”唐姒蜜对唐桢说。
唐桢是开过几次巡回演奏会的青年杰出钢琴家。
虽说小有名气,但唐姒蜜所在的小村子消息闭塞。
唐桢有自知之明,他的名气,还不至于让一个小村子里的女孩如雷贯耳。
那唐姒蜜是怎么知道他的手指金贵的?
唐姒蜜不理他的疑惑,说道:“阎三爷,你我本无缘,全靠你有钱。”
“今夜午时一过,我保你不死,税后转我两百万。”
众目睽睽之下,唐姒蜜一把扯过开阎鹤柏的衣服,豪迈的像个下山抢人女土匪。
一圈保镖眼观鼻鼻观心,大气儿都不敢出。
这是哪儿来的彪悍女人!
“真白。”唐姒蜜评价。
阎鹤柏都被她逗笑了,多年积病,足不出户,血气不足,皮肤苍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从来没人敢就此调戏他。
不等他反应,唐姒蜜如玉的指尖落在他的皮肤上,血液的温热一点点染在他胸口的皮肤上。
清清凉凉的爽快感觉,从唐姒蜜摸过的地方散发开来。
平日对抗疼痛,就要花去阎鹤柏的全部精力,现在舒服到他居然能分神嗅闻到唐姒蜜身上的香味。
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檀香气味。
符咒落成,阎鹤柏呼吸一紧。
那些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催裂心肝的疼痛,顿时消弭。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骨头里钻出来的疼痛也都没有了。
“行了。”唐姒蜜收工,阎鹤柏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抬眼看着那娇俏的女孩,女孩不拘小节的,将带血的手指,在唐桢身上蹭了蹭。
唐桢:……
阎鹤柏:……
唐姒蜜轻轻吹了吹她的手指,好整以暇地撇着阎鹤柏。
不得不说,就算久病,阎鹤柏体格也是很不错的,胸肌摸起来感觉有点儿带劲儿。
“三爷,您……”阎九从来最尊重阎鹤柏,他目露凶光地看着唐姒蜜。
“阎九。”
“阎九在。”阎九心想,只要阎鹤柏一声令下,她就要让辱没三爷的野丫头好看!
三爷病重,外界多少人虎视眈眈,都只想等三爷死后,分食三爷的家产。
这些妄图欺辱三爷的人,阎九一个都不想放过!
“直接给唐小姐转钱。”阎鹤柏沉声说道。
阎九:“啥???”
阎鹤柏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畅快的感觉了。
就冲着片刻的感觉,他就愿意花这份钱。
纵然不理解,但阎九从来对阎鹤柏的吩咐言听计从。
阎九办事利落,收钱的唐姒蜜喜滋滋:“你也是福大命大,遇见了我。”
阎鹤柏说:“还请唐小姐,指点迷津。”
唐姒蜜说:“你身上死气缠身你可知道?”
“知道。”阎鹤柏也请过不少大师,能看出死气,但都没法子解决。
“用死气折磨人的手段,会用的人没几个,这是一种害人的邪术。”
“不过嘛,整个华国,论起‘邪’来,我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
唐姒蜜说着,她得意的小辫子就翘起来了。
阎鹤柏说:“但我能看出,你不害人。”
唐姒蜜摆摆手,“不用夸我,夸我,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
章节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