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几个人管呢。
“哦,那他家确实是要除一下。我一进他家堂屋,眼睛都没括落(着落),样样都是新的,样样都是好的,富贵得很!他家屋里真的是打扮得好看得很!”
江月引没去过。
越是长大越是不爱出门。
感觉一个人去村头晃一晃,百无聊赖,像个找不到正经事干的人。
偶尔村里谁家有喜酒,离得近的,她会在正席的那天出去‘打打野’,改善改善伙食。
隔壁修房子动静很大,前前后后到完工估计都修了两年多。
高价买了周围好几家的土地。
请来的建筑队、装修队都住在村里,吃喝住全是村里各家出的,沈家买单,村里欢喜的很,巴不得他们住久一点。
又加上沈家给村里捐钱扩路,修水井,修河堤。
周围邻居都对沈家格外敬重。
所以即便他家房子修得又大又体面,也没有人因为嫉妒眼红说一句不好听的,因为家家户户都占了便宜。
老太太接着摆:“房子修好,放了那么久了,过完年两个老的就吵着要回来,老了嘛,落叶归根,外头再好都还是没得屋里好,根在这里。”
江月引点头,“那就是春华奶和万青爷两个在家?”
“还有你世安大伯,他脚断了……”
“脚断了?”江月引猛一惊,腿好好的怎么就断了?
他可是个富豪,有钱的大老板,怎么脚断了?
“嗯,说是下楼梯的时候劈叉了,脚上好几处骨头都直接扭断了。上个月刚动完手术,接到家里来养着,乡下空气好,又宽敞,适合养病。”
江月引:……还以为截肢了。
但还是觉得有点神奇,“下个楼梯能伤这么严重啊?”
奶奶讳莫如深地摇摇头,神秘地看她一眼,继续说:“你是不晓得哦,说到这个还有点黑人。”
江月引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背后有故事。
背上凉了凉,**。
忙竖起耳朵。
“昨天晚上我出去玩耍,大家摆龙门阵说到这个,说得有劲儿得很。”
“从去年开始,村里就稀奇古怪的。最开始,是你黑狗爷,去山上砍柴,摔死了。平常的话,一点点坎坎,哪摔得死人嘛。”
这个江月引知道,过年放寒假期间。
清早她在街上买豆腐还撞见他了。
中午听见一阵鞭炮声,听说是人没了。
心里好一阵唏嘘。
吓得她晚上都做了噩梦。
“然后没过多久,双华,出车祸,腰断了,养了一年多才好点,不能做重活了。”
“之后是黄麻子,在院坝里摔了一跤,几个月没出门。”
“挨家挨户数下来,一家一个,老毛开车翻到桥下,把手弄断了;秋嘎子在外头也是出车祸,脚断了;金花去捡鸭蛋手着老蛇咬……”
“沿路过来到我们这里,老梅今年过年的时候,下雪路滑把手摔断了。”
“香荷接学生和别个撞车,车倒下来把她脚压断了。”
“老保骑摩托车翻坎坎也把脚摔断了,脑壳也摔破了。”
“春生赶场走的好好的,一辆车把他脚压了。”
“茂平坐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椅子垮了手撑着,把手折断了。”
“还有你世安大伯,下个楼梯把脚崴断了。”
“……”
“还有好几家,在外面打工的,听说也是弄伤了脚啊手啊的,我还喊你妈他们在外面当心点。”
有些江月引知道。
但是从来没有联系在一起想。
现在一回想,竟然这么多,而且一个接一个的。
她现在头皮有点发麻,身上有点发冷。
江月引觉得这里面透着一股‘死神来了’的浓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