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舟怔了怔。
他望一眼阮知秋出来的包厢,坐在主位的王承志还没留意到这里的动静。
眼神慢慢变冷。
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
“去查一查,包厢里的人是谁。”
说罢,抱着她大步走出会所。
-
“吃完再走吧。”
林易舟夹着烟,食指朝窗台上的烟灰缸轻点两下,抖落白灰。
“不用了。”阮知秋转过身,准备开门出去。
她已经整整六年,没有见过林易舟了。
无数次噩梦惊醒,靠着药物也无法入睡时,她甚至在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那些他在她耳边一遍遍说着“秋秋,好喜欢你……”的日子。
遥远得像一场梦。
六年前,他单方面宣告了二人的结局,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她。
那些寂静磅礴的爱意,被他付之一炬。
林易舟脸色晦暗,将半根烟掐熄。他大步走进客厅,抓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送你。”
“不用。叫好车了。”背对着他。
“在下雨,送你到楼下。”
她没再拒绝。
拒绝也需要力气,她不想在这个男人身上多花半分力气。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电梯,焦灼之下,谁也没说话。
潮湿逼仄的空气,让阮知秋胸口堵滞得厉害。
一把伞撑了两个人。
林易舟身上熟悉的冷冽气味若隐若现。混着雨水的泥土气,不断撕扯她的记忆。
在一起的那些年里,她最喜欢在冬天,寒风凛冽的时候,钻进他的外套。
清冽带着干净皂香的气味直扑脑门,她猛吸一口气,抬起精致的、冻红的小脸。
“阿舟,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直到出租车来,阮知秋抬步准备上车,林易舟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腕骨,伞倾向她。
“我们谈一谈。”
他单穿一件灰色毛衣,外面是黑色的薄羊绒大衣,衬得整个人高瘦挺拔。
只是他此刻神情陌生犹疑,全然不似当年意气风发。
阮知秋看着他,将手腕上的禁锢推开。
动作很轻,却不容拒绝。
“六年前就该谈的,你要到现在谈,不觉得太晚了吗?”
出租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她盯着地上,上车前被林易舟塞过来的伞。
才觉出整件事的荒谬。
-
林氏风投。
林易舟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各个VP还在依次汇报项目组进展,他难得地出了神。
昨天抱着阮知秋走出会所,助理王睿撑伞走上来。
“要先送这位**吗?”
王睿低眉掩住眼中的惊讶。
这几年,老板身边别说女人,连只母蚊子都难近身。不知道怀中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家在哪。”
林易舟低头问。
大雨滂沱,连带她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湿漉漉的。
阮知秋像一艘风浪里来回穿梭的小船,脚不沾地,眩晕得厉害。
眼泪大片大片的滚落,将他的西装濡湿。
林易舟感觉到了怀里的动静。胸口像是被她的眼泪烫出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他的后脖颈被她双手用力缠绕着,很快红了一大片。怀中的女人醉得厉害,死活报不出一个完整的地址来。
“去我家吧。”
林易舟吸了口气,沉声道。
澜云公馆。
市中心的顶奢大平层。
宽阔的落地玻璃结了一层水汽。窗外是北城CBD的车水马龙、霓虹城市。
没有开灯,几缕斑驳的夜色透进来,不至完全黑暗。
林易舟把她轻放在卧室的床上,拧了块湿毛巾给她擦拭脸和脖颈,换上自己的T恤。
一贯熟稔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中间隔了六年而生疏。
阮知秋五官精致,双唇殷红,长发微微卷曲,随意散落在床上。
窗外霓虹灯投射,在她脸上留下迷幻的温柔。
“酒量还是这么差。”
林易舟望着她出了神,这张面孔和记忆里的女孩渐渐重叠。
大学时候,阮知秋的酒量就很差。
他们建筑系的期末晚会上,阮知秋自己的班级不待,非要跑到林易舟的班里作为家属出席,还口口声声说着坚决不能给林易舟丢人。
结果一杯红酒下肚就东倒西歪,回去路上还吐了林易舟一身。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第二天阮知秋揉着脑袋,气鼓鼓的。
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她的轮廓小小的,软软的。
林易舟的喉头滚了滚。
终于忍不住俯身,吻住她的额头。
阮知秋醉得糊涂,迷迷糊糊额头一阵熟悉的温凉。
很舒服……
六年了,她的身体却还对这个男人的靠近有最本能的反应。
林易舟刚要起身,阮知秋一把将他拉近,蓦地吻上他的喉结!
黑暗中,她的眼角似有一些晶莹。
见他没有回应,又报复似的咬住了他的下唇,滚烫的手胡乱伸进他的衬衫里……
她的香甜混着酒精的味道,仿佛是一种致命的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她眼角的泪一颗颗掉个不停。
他用指腹给她擦掉,却不想越擦越多。
林易舟推开她一点,又被她拉下去一点。再推开一点,又被拉下去一点。
玉葱般的手指抓住他的领口,握紧,攥成一个拳头。
她另一只手划过他的后背,所到之处激起层层战栗。
她似乎仍然不满足这些成果,那只白皙细嫩的手不断向下游走……从后往前,直到触及林易舟冰凉坚硬的皮带扣子。
林易舟浑身都绷紧了,身体的蓬勃一触即发。
他忍着身体的巨震,按住她的手。
“阮知秋,别闹。”
她全身发烫,柔软的双唇蓦地吻向他的喉结,嘴角溢出的声音沙哑、惑人。
“不想做吗……”
他失笑,眼神幽深至极,一双黑眸凝着她。
不想吗?他做梦都想。
林易舟摘了手表扔到床头,从柜子里勾出一张湿巾,仔细把手指擦干净。
双手托着她的背,用力深吻进去。
控制权交换。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负责安抚她每一寸酒后敏感的神经末梢……
撕磨良久,口中的干涩缓解……
怀里的人脸色潮红,酥麻的感觉流经四肢百骸,才渐渐安静下来。
林易舟红着眼尾退开一些,眼中是未及消退的情欲。
“是怕你醒来后悔。”
他去客房的卫生间里洗干净了手,打开电脑邮箱看了几页报告镇定心神。
那个房间再回去,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