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隐藏的手机被人打掉,画面被迫中断了。
她拔下自己的数据线,鼻尖忽然嗅到熟悉的木质香。
抬眸,就见贺仪景端着酒杯站在她身前,眼眸漆黑,神色居高临下:“云**,你的婚姻似乎没有你说的幸福。”
云望舒唇角微勾,突然伸手拨弄着他的领带,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声音酥酥软软地,绕着他的耳际:“那贺总愿意做那个让我幸福的人吗?”
贺仪景的表情仍然十分轻松,随口道:“贺某想过,但云**拒绝了不是吗。”
不等他说完,云望舒突然踮脚在他唇边轻轻一点:“贺仪景,我们结婚吧。”
他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涌,舌尖顶了下腮帮:“认真的?”
云望舒拎起繁重的礼裙,露出白色的跑鞋,满脸得意的看着她,澄圆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当然啦,我为了逃婚特意穿了双运动鞋的。”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吗?
贺仪景的眸子里带着些探究:“你在赌我会不会来抢婚?”
云望舒凑近了他,眸子里带着狡黠:“但我赌赢了不是吗?”
贺仪景双目骤然一深,就连声音都有些沉:“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云望舒知道自己前不久刚刚严词拒绝了他,可现在竟然又提要跟他结婚,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被人这样的践踏。
想起自己前世做的那些事,云望舒就后悔到冒泡,她闷着声音:“从前我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但现在我发现你比一切都重要,对不起啊,贺仪景,随意的对待你的感情。”
她伸手轻轻晃了晃他西服的衣摆,眼里盛满了委屈撒娇道:“给我一次机会吧,跟我结婚好不好?”
贺仪景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神中透着认真:“云望舒,既然要跟我结婚,我是不会放手的。”
“贺仪景我永远不放开你的手,永远不会。”她郑重的承诺一字一句跃在他的耳际,贺仪景畅然一笑:“走吧,再不去民政局就要关门了。”
庄严的钢印印下后,她终于在前世他抢婚的那日成为他合法的妻子了。
总助赵成很有眼力见的,买了很多喜糖分给每一个工作人员。
车上,她手里的结婚证突然被贺仪景抽走,她疑惑地看向他,贺仪景唇角挂着笑,声音温润:“你的衣服没有口袋,我帮你保管。”
云望舒不戳穿他的心思,明明在意的要死,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真是天塌下来有他的嘴顶着。
还想跟他继续拌嘴,手机却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来电人显示:【倒插门】。
今天这场闹剧,不仅没能骗自己签下股权**协议,更让他颜面尽失。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云望舒晃晃手机,“送我回云家吧。”
贺仪景眉峰一蹙,严肃道:“云家因为这场闹剧损失多少,你不知道吗?还要回去淌这趟浑水。”
云望舒有些诧异地看他,虽然云家内里烂透了,但表面还是幸福和睦的,为什么贺仪景对自己回去这般的讳之不及呢。
不过转念一想,短短两年就把落败的贺氏发展成为行业龙头的人,怎么会窥不透豪门里的腌臜呢。
她抬手握着贺仪景的手,语气有些恃宠而骄:“可我现在有你,谁欺负我前都要看看能不能开罪起你不是吗?”
他靠在椅背上,歪头,气定神闲地开口:“贺太太倒会借势。”
“掉头,去云家。”
途中,因为项目的问题赵成先送贺仪景去了贺氏。
分别前,贺仪景只留下一句:“别让人欺负了我的贺太太”。
结果她持续了一路好心情就被云庭当面掷过来的茶杯破坏到粉碎。
她不动声色打开手机录音,面无表情坐到沙发上,淡淡瞥了他一眼:“何庭,无能的男人才会拿妻儿撒气。”
云庭气得又砸了个杯子,身旁的丁佩作势来劝架:“先生,是我没有把望舒教好,才让她变得这么任性,还是想想怎么跟裴家交代吧。”
正找不到由头让云望舒签合同的云庭,心里窝火:“你赶紧去给裴家道歉,尽快重新选个日子完成仪式,不然云家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明明心知肚明是裴思明和丁诗琪的错,可却总是要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变成那个承担错误的人。
她掏出今天下午热乎的结婚证摆到他面前:“我跟贺仪景结婚了。”
“什么?”
“凭什么!?”
除了云望舒,两人脸上精彩各异。
贺仪景,贺家掌权人!?
云庭闻言不由的上下打量着云望舒,彷佛她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而丁佩的眸子里只有难言的嫉妒,凭什么云望舒这么好运,没了云家又有一个贺家上赶着给她撑腰。
丁佩看着云庭明显心动的样子,就知道云庭打算放弃裴思明了,毕竟他心里只有眼前的利益。
她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死死掐住指尖,绝对不能让云望舒抢了自己琪琪的路。
她看着云望舒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容,计上心来。
云望舒本就是回来传话的,没想多呆,见目的达到便起身上楼收拾东西了。
丁佩见她走远“望舒肯定要搬去贺家住,我上去帮她收拾收拾。”
见云望舒没关门,她嘴角挂着笑的敲门进来:“阿姨新买了一个面膜,听说是法国贵妇专用,要不要一起试试,今晚可是你的新婚夜。”
云望舒心动地点头“好呀,谢谢阿姨啦,我要在仪景面前呈现最美的样子。”
说完挽着她的手一起往休息室走,表现得毫无芥蒂。
准备的时候,云望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钉,指甲用力的刮下上面的涂层,趁丁佩转身蹭她手上。
丁佩防备心很重,用到脸上的都会自己亲自调制,不假他人之手。
**的精油刚吸收完,云望舒就听到一声惊呼。
只见镜子里丁佩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疹子。
“怎么回事,你这脸怎么都快烂了”云望舒立马跑过去火上加油。
侯在门后的佣人手忙脚乱的疾呼:“快去请李医生上来,太太的脸出问题了。”
众人忙做一团,丝毫没有人察觉到屋内闲庭散步的云望舒。
她慢条斯理地做完了整个护肤流程,才转身离开。
丁佩金属过敏的事情,还是她做鬼的那段日子意外得知的。
她看着那摊洒在地上的泥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让我毁容前,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整容十几次才做出来的跟母亲肖似的那张脸吧。
趁乱她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往外走。
寂静的黑夜,她身后是闹腾的云宅,一个为迎接她的降生而建造的房子,现在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