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和李天明背着简单的行囊，挤在南下的绿皮火车车厢里。车厢里人头攒动，嘈杂不堪，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味。行李架上堆满了大包小包，过道也被塞得水泄不通。

“呜——”火车一声长鸣，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艰难地向前行进。林建国和李天明紧紧挨着，坐在自己的行李上，脸上满是疲惫和期待。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款式老旧，补丁隐约可见。

“建国，你说这南方到底是啥样啊？”李天明一脸好奇又带着几分紧张，眼睛不停地张望着周围。

林建国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但肯定跟咱老家不一样。听说到处都是工厂，高楼大厦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旁边一位穿着的确良衬衫、戴着上海牌手表的大哥听到他们的对话，热情地接过话茬：“小伙子，这南方啊，发展得可快了！到处都是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咯。我来这边好几年了，刚开始也是啥都不懂，慢慢就摸出点门道。”

李天明眼睛一亮，凑过去问道：“大哥，那您在这边干啥呢？”

大哥笑了笑，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我在一家服装厂打工，累是累点，但挣得比老家多多了。这南方啊，只要你肯吃苦，就不怕挣不到钱。”

林建国和李天明听得入神，心中对未来的憧憬愈发强烈。

火车一路晃晃悠悠，走走停停。每到一站，都有挑着担子、背着箩筐的农民上车下车。卖小吃的推车在人群中艰难穿梭，“茶叶蛋，热乎乎的茶叶蛋”“瓜子花生八宝粥”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火车终于驶进了南方的大城市。林建国和李天明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高耸的大楼直插云霄，宽阔的马路车水马龙，一辆辆小汽车飞驰而过，身着时髦服装的人们行色匆匆。那些南方人穿着鲜艳的衬衫、笔挺的西装，女士们则穿着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相比之下，林建国和李天明的穿着显得格外土气和寒酸。

路边的大喇叭播放着激昂的流行歌曲，电线杆上贴满了各种招工广告和花花绿绿的海报。

“哎呀妈呀，这也太热闹了！”李天明忍不住张大了嘴巴，眼睛都看直了。

林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走，咱们先找个住的地方。”

林建国心里清楚，自己从家里拿来的积蓄只有200元，而李天明剩余的积蓄也为数不多，真是捉襟见肘。

他们沿着街道走着，只见人们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清脆的铃声响个不停。车把上挂着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新闻，路边的商店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商品，电视机里播放着精彩的港片。

这时，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路过，瞥了一眼林建国和李天明，不屑地说：“乡巴佬，看什么看！”

林建国和李天明脸上一阵尴尬和愤怒，但又不好发作。

好不容易，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间出租屋。屋子不大，墙壁有些斑驳，角落里还结着蜘蛛网，地上也有不少灰尘。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个摇晃不稳的桌子。

老板娘是个精明的中年妇女，伸出五个手指头说：“一个月五十，不讲价。”

林建国皱了皱眉：“大姐，您看这屋子又小又脏，便宜点吧，三十怎么样？”

老板娘白了他们一眼：“三十？想得美！最少四十五。”

李天明在一旁叫苦：“大姐，我们刚到这，身上没多少钱，您就行行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四十的价格租下了这间屋子。

“就这吧，先凑合着。”林建国说道，他的脸上虽然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

李天明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在床上，床发出“嘎吱”一声响：“行，等咱赚了钱，再换好的。”

晚上，两人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不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和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林建国望着天花板，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南方闯出一片天地，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瞧瞧！”

李天明翻了个身，嘟囔着：“建国，咱们一定能行！”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