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她吃剩的文法拉辛,我拿手机查了半天,才弄明白那是治抑郁症的药。
她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认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约莫在一年之前,她跟我说,「妈妈,我想辞职。
「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晚上睡不着,白天很早就醒了。」
而我是怎么回她的?
我立马急了,「干得好好的怎么能辞职呢?
「工作嘛,哪有开心的,你得学会自我调节,凡事不能总往心里去。
「你就是想太多,才会心情不好。
「要是睡不着的话就吃点安眠药,撑过这阵儿就好了。」
最终她没有辞职,只是借口工作忙,打电话的频率从一周一次拖到一月一次,每次也不过敷衍两句就挂断。
我问她,「最近睡得还好吗?」
她沉默了两秒钟说,「好多了。」
现在我知道她骗了我,因为药箱子里囤满了褪黑素和佐匹克隆——她根本睡不着觉。
我的心脏被人掐了一把,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我错过了我孩子求助的信号,我亲手把她推进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