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宫中贵人密令,重建情报组织天镜阁。受命以来,我孜孜以求,事必躬亲。以至于我亲父归远侯来与我相认时,正赶上我听取城中乞儿做汇报。他盯着我手里豁了牙的碗、衣裳上的旧补丁,禁不住握住我腕子,热泪盈眶。“乖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啊!”我一愣,破碗叮咣一声砸落脚面,几枚铜板滑出去老远。
1、
那破瓷碗好巧不巧压在归远侯袍角上,幸而没碎。
归远侯很尴尬,我也很尴尬。
想了想,我蹲下去捡起碗,顺道给袍子吹了吹灰,又弓腰走了几步把铜板一一拾回碗里。
小乞儿三子辛辛苦苦讨了一上午,可不能被嚯嚯了。
待我把碗还给三子,打发他走后,我看向眉头紧皱的归远侯。
“这位大人,您说我是您女儿,有什么依据吗?”……
2、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一座气派宅子前。
我下了车,听见嫡母吩咐下人,“把马车里里外外清洗一遍,那个乞丐坐过的垫子,直接扔掉。”
其实我今天穿的乞儿装,不过是旧衣上打了几个补丁,昨天刚浆洗过,半点灰尘味道都没有。
不是我热衷扮乞丐,而是我从小在那一带吃百家饭长大,和整条街的乞儿都称兄道弟。
即便现在不在街头混了,又哪里好意思穿得大富……
3、
我就这般成了义父门下一条恶犬。
在世俗眼里,阉人已然不算人,而给阉人做活,就只能当犬了。
可我当犬当得比谁都积极开心,脏活险活抢着做。
为了替义父拿到一则情报,我曾潜伏在一户人家里倒了三个月的夜香。
义父夸我吃苦耐劳。
他不知道,倒夜香可比饿肚子挨打舒坦多了。
如此渐渐得到义父看重,我成为他座下首席。……
4、
回到侯府,归远侯开了祠堂将我记入族谱,还为我拨了后院的一间偏僻厢房居住。
他说我的娘亲以前就住在这里,想必我会喜欢。
这房间已是相当于半个柴房,堆了不少杂物,我带着嫡母配给我的两个丫鬟热火朝天地清扫,很快就收拾得能住人了。
他说得不错,一想到我的娘亲曾在这间屋檐下见证我蹒跚学步,我的心头就涌上一丝暖意。
我还能回忆起娘亲唤我阿……
5、
程知云不依不饶地把我扭送到书房。
甚好,若不是她带路,我还无法公然进到父亲的书房。
粗粗看了一圈,不像是有密室的。
“爹爹,她打了女儿一巴掌,您要给云儿做主啊!”程知云仰头,让父亲看她颊上的红肿。
父亲绷着声音问我,“知月,是你打的吗?”
我正凝神欣赏父亲博古架上的花瓶,闻言,老实点点头。
他一副痛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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