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孕八月,老公逼我在他初恋的生日宴上表演高空瑜伽。
我扶着浮肿的双腿拒绝,他的初恋却将我吊上半空。
“快看!孕妇玩空中飞人呢!
“姐姐这姿势像只挂腊肠的猴子!再翻个跟头肯定更滑稽!”
满堂哄笑中,老公竟亲自拽动吊绳,让我在空中失控旋转。
“角度再高点!拍完发抖音肯定火!”
沈心柔随手将一杯冰酒泼向我隆起的肚皮。“哎呀,湿身诱惑更带劲儿!”
直到我因缺氧昏厥,老公才慌张切断绳索。
我瘫在地上干呕,他踢了踢我的小腿:
“装什么柔弱?小柔难得开心,你配合点能死?天天只会扫兴。”
我被送去医院急救,他却带着沈心柔厮混到深夜。
醒来后,医生告诉我孩子没了。
我盯着惨白的天花板,给那人发了条短信。
“我决定离开了,你说的还算数吗?”
1.
孩子流掉,婆婆是第一时间赶来医院的。
她赶到时,窗外正绽放盛大的烟花。
护士拉开窗帘,笑着说:
“今天市中心有盛大的生日庆典,听说是个大人物给初恋办的。”
我侧过头,看见二百九十九米的电视塔通体流淌着粉色的灯光。
塔身LED屏上滚动着刺眼的字幕。
“小柔生辰喜乐,永远18岁”
无人机群在夜空中拼出婚纱造型的少女剪映。。
全城广播同步播放着生日祝辞。
“感谢小柔照亮我的生命,今夜整座城市都为你闪耀。”。
画面一转,周景辰正将沈心柔抵在豪车旁热吻。
镜头扫过会场,9999朵玫瑰铺成花海,交响乐团奏响生日歌。
我攥紧床单,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
在我胎盘剥落,不得不引产的时候。
周景辰正在与整座城市的所有人面前庆祝沈心柔的生日。
“这狐狸精休想进周家的门!”
婆婆气得发抖,攥紧我的手。
“清澜,妈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孩子总能......”
手机震动,沈心柔的朋友圈刺痛双目。
“真爱无需妥协。”
配图是她滑落肩带坐在周景辰腿上的照片,看样子两人都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身体里。
而沈心柔手上戴着的是周家祖传的翡翠镯子。
那是婆婆当年亲手为我戴上的。
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想到这里,我轻轻抽回手。
“妈,我累了。”
我痛的卷缩在病床上直喘气。
婆婆一脸心疼的看向我:
“都是妈的错,清澜,等到你身体养好了,想离开就离开吧!”
周景辰是第二天出现的。
他一进病房,直接递给我一盒芒果蛋糕。。
“小柔特地给你赔罪用的,你看看人家多善解人意。”
他挖起奶油往我嘴边送。
我盯着蛋糕上的芒果:
“去年过敏抢救时,你知道我碰不得芒果。”
他冷笑一声,丢给我一份合同。
“明天小柔瑜伽店开张,你穿件透视瑜伽服去直播间展示柔韧性。”
我不可置信道:
“展示柔韧性?你们疯了?我刚刚没了孩子!”
他摔碎茶杯,玻璃渣溅到我身上。
“装什么清高?当年追我时不还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我扭头,不愿理他。
手机铃响,是沈心柔发来的信息。
“景辰哥说你的妊娠纹像蜈蚣,真恶心。”
“他还说还好你长了妊娠纹,这样你来我瑜伽馆做模特的话,肯定能吸引注意力。”
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正在输入”,突然笑出了眼泪。
随后周景辰也打开手机,嘴角不经意间流出笑意。
我看见屏幕里沈心柔穿着露脐装扭腰。
“景辰哥,人家新买的吊床到货啦!快来帮我调试角度嘛!”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到了门口又回头瞪我。
“晚上7点前收拾好直播器材,别耽误小柔创业!”
2.
晚上7点50,我关掉手机。
医生说我体虚,需要休息。
周景辰冲进病房,一把扯开我的被子。
“你敢放我鸽子?小柔的粉丝都在等着看你的瑜伽呢!”
我死死抓住被子。
“这是我的肚子,不是直播道具。况且我刚流产,还没恢复过来,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他冷笑:
“你要是不流产,你以为我会让你去?”
“如果不去,你爸妈的墓明天会被铲车踏平。”
当初婆婆刚将我领回家的时候。
我与周景辰相处的很好。
当他得知我父母没有墓地的时候。
他拉着我的手说,爸妈在地下的家都交给他。
可我没想到,当初的那一份温暖。
如今竟然成为了刺向我的利刃。
我心中咽下苦涩。
他见我没反应,一把拽起我,奔向沈心柔的瑜伽店。
直播间灯火通明,沈心柔正对着镜头撒娇。
“宝宝们别急,我们的模特马上就来啦!”
看见我被周景辰拖进来,她立刻切换成担忧表情。
“姐姐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周景辰将我推到镜头前。
“她装的,换上!”
我抱着露身瑜伽服不动,他直接撕开我的病服。
弹募瞬间爆炸:
“哇!孕妇身材这么辣!”
“肚子上好多皱巴巴的纹身,看着好恶心啊!
“柔柔,让模特**姐穿上情趣内衣才好玩嘛!”
沈心柔假意劝阻,拿着外套想往我身上披。
“景辰,别这样,姐姐会着凉的。如果姐姐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周景辰将情趣内衣扔给我。
“她不是喜欢装清高吗?那就让大家看看,她有多贱!”
我看着情趣内衣上还有白滋滋的水渍。
肚子里泛起一阵恶心。
弹幕疯狂刷屏:
“这个模特找的好,肚子那么丑,要是真的有效果啊,我保准去开卡。”
“柔柔好厉害啊!为了粉丝竟然找出来这么好的模特,我要粉你一辈子。”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们的欢乐,建立在我的屈辱之上。
而如今的一切屈辱,都是周景辰给我的。
我扯下毛毯裹住身体,开门离开。
沈心柔靠在周景辰怀里:“景辰,姐姐还是生我气了,你快去哄一哄。”
周景辰见我面色不对,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刚想上前。
“清澜,今天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
没等他说完,我脚步一滑,正好撞到闪光灯。
闪光灯冲着沈心柔的头直直砸下。
“景辰,我好痛。”
周景辰一把抱住她,随后,抬手给了我一耳光。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小柔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你欺负。”
我撞在茶几上,腹部传来剧痛。
周景辰看都没看我一眼,抱着沈心柔冲出门去。
周围的人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周总对心柔多上心啊。刚才你们看到了吗?他急得脸都白了。"
“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刚流产没几天,肚子都没恢复好,就想着勾引男人。”
“听说啊,她就是个小三,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心柔现在才是名正言顺周夫人。”
我颤抖着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起了我们的曾经。
我与周景辰的婚姻,始于一场荒唐的“报恩。”
父亲母亲破产出车祸那年,是婆婆收留了在雨中跪求债主的我。
不知怎的,她待我如亲生女儿。
甚至在我对周景辰动心后,强压着他娶了我。
婚礼那日,他将婚纱撕成碎片,在我耳边冷笑。
“像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是我看错你了。”
“是我满足不了你,还让你爬上别人的床。”
这冷笑与一年前他从我家柜子里将我温柔抱出的脸截然不同。
我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解释,他却从未给过我机会。
我只知道从那以后他开始变本加厉地羞辱我。
我替他圆谎,替他遮掩绯闻,直到沈心柔回国。
她是他高中时的初恋,是他心口的朱砂痣。
他将她几次三番地带到我的面前羞辱我。
而现在,他明知我胎像不稳,却纵容沈心柔毁了我最后的希望。
甚至在流产后还想利用我的身子去赚最后一笔钱。
八个月的胎动曾让我满心期待,如今却成了剜心的刀。
我打开购票软件,订了一张下周三飞往英国的机票。
这里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3.
清晨,我正在收拾离开的行李。
周景辰站在门口,眼神漫不经心。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走到他面前对他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但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见我不理他,过来抓住我的手。
“你为什么收拾行李?”
他的声音里透出不易察觉的害怕。
“东西太多了,我整理一下。”
周景辰这才放手,脸上露出不屑的笑。
我瞬间懂了这笑得含意。
我无父无母,除了他身边,我哪里都去不了。
“昨天的事,品牌方很不满意。”
我冷笑一声:“所以呢?”
“今晚有个饭局,你去陪个酒。”
他的语气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愧疚或者心疼。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拒绝:“我是不会去的。”
周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我的身份证,将它举在手里。
“你若不去,就一直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我看着他手里的身份证,想起下周的机票。
我没有办法,最终还是妥协了。
包厢里烟雾缭绕。
“过来。”
周景辰坐在主位上,冷冷地开口。
我攥紧裙摆,慢慢走过去。
这条黑色露背裙是他让人送来的,布料少得可怜,后背几乎全部**在外。
我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让人窒息。
“这位就是顾**吧?果然是个美人。”
对面中年男人的目光像蛇一样在我身上游走。
“上次直播间顾**的露肉瑜伽服可是很精彩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拍个续集?”
我感觉脸上**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余光瞥见周景辰坐在主位上,眼神直直地看向我。
仿佛在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得以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沈心柔开门进来,中年男人又将目光看向她。
“沈**还没喝呢!”
沈心柔闻言,端起酒杯,却被周景辰抱在怀里。
“她酒精过敏,顾清澜,你去给王总倒酒。”
中年男人听后油腻的手掌覆上我的肩膀。
眼竟让还色眯眯地看着沈心柔。
周景辰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突然,他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中年男人秃顶的脑壳上。
“砰!”
玻璃碎片四溅,香槟塔轰然倒塌。
我被中年男人推了一把,整个人摔在破碎的香槟塔上。
无数的玻璃碎渣刺进身体,鲜血和香槟浸透了裙摆。
沈心柔扑进周景辰怀里。
“景辰我好害怕。”
周景辰搂住她的肩,目光扫过我狼狈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停留。
“小柔,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我看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笑声在混乱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周景辰不是怕品牌方。
他只是想将我的尊严死死地踩在脚下。
他根本没想过,他像救世英雄一样带着沈心柔离开之后。
我要面对的是什么。
4.
“臭**!你笑什么?”
秃头男人捂着流血的头,死死踩在我身上的伤口处。
“听说你才是姓周的原配,你老公已经抱着美人走了。你老公欠我的,只能你来还了。”
说罢,他拿起桌子上仅剩的两杯啤酒。
直直地冲着我的头砸下。
最后,我被扒光了衣服,拖进储物间。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我缩在角落,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储物间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让我想起那个改变我一生的雨夜。
“澜澜,爸爸妈妈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我们。”
母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我坐在一个家里等着他们回来。
可是等来的,却是刺耳的警笛声。
我的父母因为公司资金链断缺,出去要债,在路上出了车祸。
我躲在衣柜里,整整三天。
直到周景辰撬开门,把我抱出来。
他擦掉我脸上的泪水。
“景辰哥哥发誓,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却亲手把我丢进黑暗里。
幽闭恐惧症发作时,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
我摸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划在手臂上。
疼痛让我暂时忘记了恐惧。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门外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刺目的光线中,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心柔。
“姐姐,这几天还好吗?听说你有幽闭恐惧症?你知道吗?景辰哥哥,为了补偿上次吓到我,这几天他一直在陪我呢!”
“他好像一直没有问过你在哪里,你说他到底知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了?”
说罢她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周景辰和她日夜厮混的视频。
从山顶到海边、从卧室到书房、从餐厅到公共厕所。
原来在床事上一直谨慎的周景辰也会忍不住在这种地方发疯。
我拿起手中的玻璃碎片狠狠地向她刺去。
“你走不走?我的一切已经毁了,你要不怕死,就尽管来。”
她一脸惊恐地留下一句“疯子”就转身离开。
无尽的黑暗又将我吞没。
再次听见声音,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妈的,周景辰也是真够禽兽的,你都已经被关这么久了,他连找都不找你。”
“赶紧滚滚滚,浪费老子时间。”
我拖着残躯离开。
打开手机,是周景辰发来的信息。
日期是四天前。
“顾清澜,后天爸妈喊我们回去,你装也要给我装的像一点。”
我在心中咽下苦涩。
原来他在四天前就已经给我发信息了。
四天的时间没有回复,他竟然没有想过我是否发生了意外。
曾经周景辰将我从衣柜里抱出来的同时也在我心里留下了种子。
如今,这颗种子彻底死了。
我回家收拾好行李,给他回复一句:
“不用了。”
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和那天沈心柔来找我的视频留在桌子上。
还有一张纸条。
“我对你,从没有过算计。即使你不相信,我也想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爱你。”
“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随后,我拿着行李,坐上去机场的车。
登机前,周景辰又发来信息。
“爸妈的面子你还是要给的,你吸了他们这么多年的血,怎么着面子上也要过去。”
“别生气了,我知道那天不该留你自己一个人在哪里。你受委屈了,你今晚回来,我陪你吃饭。”
伤透了我的心,在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再来挽留我,是不是太晚了?
登上飞机的前一刻,周景辰像疯了一样给我打来电话。
我冷笑一声,是时候联系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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