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召见了我。
她披着薄纱从青丝帐里走出来,开口就问:
「你随孤十年,想求什么?」
我在心底微薄的侥幸破碎。
我原先想,若她一直未曾变过,我还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若是她开了口,这便是我与她最后一面。
原本完好的东西,在这一声试探里,碎成了齑粉,再也回不去从前。
「不求。」
「不后悔?」
「是。」
慕容月审视的目光投了过来。
「但我此次前来确有一事要做。」
她紧蹙的眉头松开,仿佛我的话在她意料之中:「何事?」
「辞行。」
慕容月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陛下如今已经站在权力的巅峰,身边卖命之人无数,不需要我再奉其左右了。」
我半跪,无视她下意识要扶又立马收回的手:
「属下,该走了。」
背上的包袱还未来得及安置。
这下也省去了收拾的功夫。
得了令牌就能走。
橘黄的烛火印在她脸上摇曳,半明半暗。
半晌,她拢了下衣襟,皮笑肉不笑:
「你不后悔便好。」
我垂着眼,退出长生殿。
我耳力极佳,门关上时,听到她与旁人笑。
她说:「他果真动机不纯,在孤这里用上了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