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看到精子那栏时,小脸莫名一红。
这年头相亲,流行自带体检报告吗?
“傅先生,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身体很棒。”
“既然宁小姐觉得我还不算老,那是在考虑什么?”
傅淮安身子往前倾了些,声音慵懒而又隐隐带着几分性感。
宁染:“因为傅宴的关系,我和傅老爷子也比较熟,你家里人不会有意见吗?”
傅淮安:“老爷子想要的儿媳妇,就是你这类型。再说了,我可以做自己的主。”
宁染以前经常去见傅家,傅爷爷的确对她很满意。
可他知道孙媳妇要变儿媳妇吗?
她看着傅淮安的脸,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傅淮安则低头看了看手表,这落在宁染眼中像是不耐烦的反应。
“宁氏集团等着钱去力挽狂澜,你弟弟在医院也等着钱救命,你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宁染的心情突然沉重。
上个月,外公突然去世。
竞争者趁虚而入,连同宁氏几个老股东,坑了宁氏一把。
现在宁氏集团一团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急需五个亿填补资金漏洞。
如果填不上的话,下个月宁氏就只能宣布倒闭了。
宁染妈妈去世得早,她爸很快就娶了继母,还带回来一个比她只小几个月的私生女。
老话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
外公看不下去了,就把她和弟弟接回了宁家。
后来人人都知道,宁染是宁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公主,是最骄傲的宁大小姐。
这些年来,宁染虽然离开了父母,但外公给她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对她来说,外公就是最重要的人。
宁氏集团是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宁染不忍心看它毁于一旦,而且弟弟还在医院,她只好到处借钱。
树倒猢狲散,从前附庸宁氏的人一时间没了影子。
宁染也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得负债累累,没人把她当回事了。
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所有人都说目前手里头紧,拿不出钱。
外公在的时候,没少给这些人好处。
如今外公去世了,一个个避而远之。
人性如此,宁染怨不得谁,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时候,闺蜜给宁染找了个相亲对象,说可以解决她目前的经济危机。
宁染实在没办法了,就答应了相亲。
说的好听点是相亲,其实是把自己当做筹码。
这是宁染目前唯一的筹码了。
对宁染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钱,结婚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傅淮安与沈淮安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要能出钱,他们都是一样的。
宁染最终做出决定。
“好,我们结婚。”
“把你的银行卡号填上去,我给你打钱。”
傅淮安自然而然地给她递了手机,仿佛事先为这个动作演练多次。
宁染心知肚明,一旦接受了傅淮安的钱,就等于接受他成为自己的丈夫。
他们即将是合法夫妻。
她犹豫了几秒,输入自己的银行卡号。
傅淮安看着宁染的手指:“把你的联系方式也存进去。”
宁染:“都存好了。”
傅淮安淡淡“嗯”了一声。
“今天太晚了,民政局已经下班,我明早八点来接你去领证。”
宁染还没有反应过来,谁知傅淮安已经准备领证了?
“这么快吗?”
“宁小姐,我时间不多,只有明天有空。”
“噢,好叭。”
不过想想也是,傅淮安虽然钱多,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做生意讲究物有所值,总不能随意给别人五亿吧。
这么急着要去领证,估计是怕她携款潜逃。
宁染点了点头。
“傅先生,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
宁染刚回到家,转账就到了。
整整五个亿,傅淮安这么随意就给了她。
她可以拿这笔钱解决宁氏集团的经济危机,也可以支付弟弟的医药费了。
宁染躺在床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侧身时候,目光无意间落在床头柜的相框上。
这是她和傅宴十七岁那年的合照。
照片里的男生笑起来阳光帅气,一只手抱着篮球,一只揽着宁染的肩膀。
她也在笑。
那时候的他们,眼神里都是满满爱意。
宁染和傅宴同岁。
他们上同样的初中、高中,甚至考到了相同的大学。
傅宴喜欢打篮球,他的大型比赛,她都没有错过。
她会在比赛结束、所有人呼喊他姓名的那刻,给他递上一瓶水,坦然承受周围人的艳羡目光。
宁染喜欢摄影,她第一次得摄影奖的照片,就是傅宴的背影照。
那天他站在阳光下说:“我们染染啊,将来肯定会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摄影师!”
她记得他第一次亲吻自己时的局促不安,记得他红透了的耳朵,记得他眉心的薄汗。
她还记得,他说等大学毕业了,就向她求婚。
可是宁染没有等来傅宴的求婚,只等到了他在电话里说的“分手”。
此后他就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
她甚至没有当面问清楚,他就不见了。
那时,宁染到处打听傅宴的蛛丝马迹。
他的家人和好友都说他出国游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不回来了。
宁染等了一年,什么都没有等到。
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染才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果断,说放下就放下。
傅宴于她不仅仅是情人,还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他们之间的记忆就占据了她大半个青春。
宁染拿起相框,指尖缓缓抚摸过他的脸,沉思了很久,最终塞到了抽屉底层。
“阿宴,我们真的结束了,我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
第二天,宁染还在睡梦中,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她迷迷糊糊中点了接通。
“是我,傅淮安。”
男人的声音很干净清澈。
宁染瞬间就清醒了,她差点忘了今天要领证。
约好的八点,一看闹钟都九点了。
傅淮安给她打了很多个未接电话,他等待的这一个小时里,该不会以为她携款潜逃了吧?
“傅先生,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来。”
宁染连忙从床上爬起,冲到卫生间洗漱。
“好。”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因为时间紧迫,宁染洗漱完就随便找了身白裙子穿上,匆匆忙忙下了门。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这是傅淮安的车。
宁染走过去说:“傅先生,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
傅淮安下了车,他将副驾车门打开,示意她坐上去。
“没关系,还不算太晚。”
宁染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傅宴说他小叔叔是个斯文人,性格随和,不轻易生气发火,看来是真的。
只不过傅淮安越这样,宁染反倒越惭愧了。
明明是她有求于人,自己还迟到了,真是……
她今日远远没有昨日相亲时精致,完全素颜状态,但她皮肤细腻光滑,除了看起来有点黑眼圈,没有别的缺点了。
一上车,宁染没忍住打了哈欠。
傅淮安注意到了宁染的困意:“宁小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宁染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了。
“傅先生,有件事我必须要提前和你说清楚。”
“我和傅宴虽然已经分手,但你知道的,我和他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时间,我还很难完全放下。”
“所以我们之间,可不可以只是契约关系?”
“人前,我会演好傅太太这个角色;人后,我们还是做……朋友。”
“当然了,你给我的这五亿,算是我借的。三年后,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我知道这个条件对你很不合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可以下车,把钱还给你。”
“……”
宁染越说越没有底气,脑袋也垂了下去。
她对傅淮安的了解,大都是来自于傅宴和身边朋友。
只知道他是傅家接班人、商界新贵,做事情从来不拖泥带水。
不同于圈子里的浪荡纨绔,傅淮安是个有格调的讲究人。
可再怎样,他都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允许妻子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傅先生,我们还没有到民政局,你可以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