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之黑眸一凝,一句话像一把利刃一样狠狠**他心里,搅得他血肉模糊,难受得说不出话,但是面上坚定的神情却丝毫未变化。
棠微抬眸睨了他一眼,低头好笑道,“你还真信了,你觉得我会任由你们把污点留在我身上?我只是被你的话恶心到了而已。”
闻言,祁宴之隐隐松了口气。
棠微瞥了他一眼,内心泛起浓浓的悲凉。
她当初是看上祁宴之什么了呢?
还是说他以前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有什么话就说,我没时间在这看你扮深情,天天在棠以柠那里演完,又来我这里演,我都替你累。
“有这时间,不如多花点心思讨好棠以柠,人家背后可是整个棠氏集团。”
棠微不想和他多待,只是看着他胃里都难受的厉害。
“微微,我们之间非得这样?”祁宴之声音谙哑,眼里十分受伤。
棠微眼里的嘲讽愈发浓烈,一个字没说,却让祁宴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抹苦涩在心中散开,恍若一个黑洞一般慢慢扩大,直到要完全把他吞噬。
他神情微微恍惚,喉咙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而刺痛。
他低下头,眼神越发坚决,声音带着诱哄,“微微,留在我身边,你以后可以继续干一切你喜欢的事,工作室,只要你喜欢,我全都给你安排到最好。”
全都安排到最好……
呵。
以前多好的一个人啊,现在也好,现在是把权势用的是真好。
不仅背叛她,现在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用工作室逼她。
棠微不怒反笑,淡声反问,“留在你身边?以什么名义?”
“情人?”
“小三?”
“或者……”棠微心脏一紧,突然觉得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捏成拳,半晌,她反问,“你是觉得我是随意可以逗弄的小猫小狗?还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祁宴之摇头,不,他怎么可能让棠微当小三。
她也不是可以随意逗弄的小猫小狗,更不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她是除了母亲之外,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他恨不能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的人。
他盯着棠微,口吻十分认真,“微微,你是我……女朋友。”
或许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太离谱,女朋友三个字犹豫了很久才说出来。
“你说这话恶心吗?我是你女朋友,那棠以柠呢,她是什么?”
“祁宴之,我现在真的是看不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棠微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不过也可能是我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你吧,说不定你一开始接近我都是早有预谋的。”
棠微脸上的嘲弄越发明显。
祁宴之喉头一紧,一瞬间,感觉呼吸都是痛的。
他承认,一开始接近棠微是另有目的,可是越和她相处,就越发的知道她的好。
要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一件事他再没有对她说谎,对她的感情也是认真的。
他决不允许因为这件事,棠微把两人的以前给全盘否定掉。
“微微,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等等我好不好?”他抬眸认真的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他也不想用工作室逼她留在自己身边,可他了解棠微。
若是不把她留在身边,可能自己这辈子都会失去她的。
再等等他,他就能全心全意的把棠微捧在手里。
“等……”
棠微眼里一片凉薄。
“等到棠以柠得意的把结婚请柬摔到我面前,还是等到我再被你们送上别人的床?”
“微微......”
棠微眨了眨眼,不,不能哭。
祁宴之这种人已经不配让她掉眼泪了。
棠微拿起旁边的果汁倒在他脸上,黄色的汁水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西装。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别再来找我了,我现在见到你就恶心,工作室我不会再开了,你想怎样都行,反正我孑然一身,已经没有在乎的东西了。”
“不,还有一条命,你下次或许可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跟你。”
棠微嘲讽一句,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祁宴之僵硬地维持着一个动作一动未动。
包间里围绕着一股压抑的氛围,犹如猛兽一般渐渐将祁宴之吞噬。
良久,他颓然地抬头,面容苦涩的抽了纸巾把身上的果汁擦掉。
再等等他,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再去给微微认错,到时候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微微那么喜欢他,他们会回到从前的。
……
棠微一出饭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扒着一个垃圾桶就开始吐。
吐了个天昏地暗却什么都吐不出。
过往的种种也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一一闪过。
该死的祁宴之,把她逼成这样了还要来面前恶心她。
鼻间一酸,眼里快速蓄起一层湿雾,她闭眼,泪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滑落。
太欺负人了,太恶心人了......
“这位**...…”
耳边的声音把棠微的思绪拉了回来,以为挡着别人事了,她擦着眼泪要起身,“抱歉,我马上走。”
许安一愣,连忙解释,“不是的,你是不舒服吗,这个给你。”
他把纸巾和水递过去。
棠微低着头,不想展现自己狼狈的一面,接过纸巾和水偏头低声道,“谢谢。”
“不用。”许安像是想到了什么,没忍住多说了两句,“是怀孕了吗,我老婆之前怀孕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每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吃了就吐,过了这两个月就会好很多...”
棠微抓着水瓶的手渐渐收紧,因为用力指尖泛白,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骤然炸开,耳边许安的话渐渐模糊。
她说谎了,她刚才骗了祁宴之。
一个月前,在棠以柠给她下药,在她进入到那个陌生男人的房间之后,特别是在知道祁宴之还默许了之后。
连续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等恢复过来的时候,早就过了吃药的最佳时间。
刚才只以为是被祁宴之给恶心到了,现在想想却是十分不对劲。
怀孕……
她不会一语成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