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不出话。

红芍手扶肚子，看我的眼神里星光闪闪，眉眼娇媚：

“无染哥哥，我的肚子好疼……”

谢无染神色顿时严肃，起身去看。

红芍眼里盈满泪光：

“可能是这几日准备婚礼劳累了……无染哥哥能陪我去看看吗?”

话音未落，谢无染便抱起她，毫不犹豫往外走。

他抱着红芍的姿态稳而柔，将她完完全全遮蔽住。

在红芍面前，谢无染就是端方君子，就是道貌盎然的阎王爷。

那香囊还在谢无染身上，一抹血迹亮得刺眼。

两人离开后，厅中侍女和小鬼差议论起来：

“听说红芍姑娘为婚礼操心，身体一直不好。”

“可阎王宠着嘛，姑娘一声呼，阎王殿下都亲自抱着去看大夫，真是宠到了骨子里。”

“你看这阵势，阎王殿亲自安排她住进三生堂，还派了贴身鬼差守在外头，那才是正室夫人该有的待遇啊!”

“那面前这个……”

“嘘——不过一个陪床……”

她们窃窃私语，字字入耳。

原来三生堂，是阎王殿下正式夫人才能呆的地方。

原来我没了孩子，丢了性命，哪怕魂魄复活，做的也不过是谢无染的陪床。

廉价低贱。

我起身透气，路过三生堂，听到房内传来的对话。

“无染哥哥，我不能转世，是不是很让你为难?”

红芍低低的声音带着哭腔，柔软又委屈。

谢无染的声音温柔低沉：

“红芍别胡思乱想，我怎会为难?你乖乖听话，我都安排好了。”

他们的对话中断，接着传来一阵轻微低喘。

红芍似乎在挣扎：

“无染哥哥……这样不好……我们……唔……”

剩下的话语含混不清，听不真切。

我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快要喘不过气来。

三天后，地府上下洋溢着一片喜庆氛围，张灯结彩，红绸挂满大殿。

是阎王谢无染与红芍大婚。

万千鬼差都来恭贺。

这场婚礼的规模与盛大程度，远远超过了当年人间我与谢无染的简单仪式。

如今的他，为了红芍，几乎倾尽了整个地府资源。

我不愿再看这热闹景象，转身走向奈何桥。

桥下的忘川河水泛着血红光芒，我罔顾河水冰冷如刀，在角落里蹲下拼命翻找。

我在找黑无常说的……

找到了!!

手指触碰到温热柔软质感，心头一震，我双手颤抖不已将它塞进香囊。

偏在此时，一只靴子猛地踩住我的手。

“大胆!”

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头顶炸开。

谢无染手下的鬼差，穿着盔甲，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原来就是你这贱婢在陷害红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