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江女士,您怀孕了!”
江阿替接过医生递来的诊断单,像被一个巨大的馅饼砸中。
她也要有自己的家人了!
江阿替兴奋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拿出手机想给傅示白报喜。
对方的电话心有灵犀地响起。
江阿替秒接:“示白哥,我怀……”
傅示白却急促地打断她,情绪焦躁不安:
“赶紧来医院!杉杉晕倒了。”
江阿替罕见地犹豫起来。
“我现在……”
傅示白声音压下,只剩冷郁:“江阿替,别忘了你的身份!江家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派上用场。”
他根本不在乎江阿替此刻发生了什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只知道江阿替拒绝了他。
于是他步步紧逼:“难道你都忘了?”
她没忘,她怎么可能忘?
她甚至知道自己赶去医院后会经历什么。
被按在手术台外抽血,检查指标。
随时做好赴死给出自己心脏的准备。
有好几次,她甚至已经打了麻药,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睁开眼,又发现自己还活着。
江为杉醒了过来,医生说她的心脏还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暂时用不上江阿替。
就像是江家给她取的名字一样,江阿替!她只是一个随时准备为江家大**献出心脏的“替死鬼”。
这是她必须做的,只因没有江家,她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江为杉就在医院,她赶到现场很快,立即就被护士推到一旁开始抽血化验。
撩开衣袖时,护士看到她胳膊上的针眼,意外地挑眉:“你今天抽过血了?”
“嗯……”
傅示白的眼神终于扫过来,他紧紧皱着眉头,盯着那几个针眼。
江阿替的下半句说出口:“做了体检。”
傅示白顿了顿,语气刹时只剩下不耐:“别废话了!赶紧做检查。杉杉随时都有可能进行心脏手术。”
鲜血一管管地抽出去,江阿替怀孕的身体更显虚弱,她的脸泛起苍白,护士终于停下动作:“傅先生,她好像要晕倒了……”
傅示白终于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眼神中泄出几分担忧:“怎么了?”
江阿替惨白着脸:“我怀……”
可话没说完,有人突然从走廊尽头冲过来,嘴里高叫着:“杉杉醒了!杉杉没事了……”
闭上眼的最后一秒,江阿替只看到他飞速离开的背影。
江阿替宽慰自己,没关系,她要的不多。
傅示白只需要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就好。
她活在这世上本就是一场幸运,只要能有人喜欢她那么一点点,她就该知足了……
再睁开眼,她躺在冰冷的机械台上,四周空无一人。
她挣扎着,想起身。
却突然听到江为杉轻哼着,像猫一样撒娇:
“不行,你不能和阿替离婚。”
“你忘了你都答应我什么了?”
傅示白的声音克制且隐忍:“可是杉杉,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你说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江阿替,想让我替你报恩。我同意了,在她自杀时将她拽回来,还和她恋爱。”
“你说她那么喜欢我,没我她活不下去,那你也活不下去,我也认了,还娶了她!”
“你说,只要我和她结了婚,有了朝夕相处,有了肌肤之亲,总能日久生情。”
他压抑着,几乎是低吼道:“可是杉杉,我试过了,我努力过了。”
“我睡了她那么多次,都说服不了自己真正地爱上她……”
“你知不知道,就连和她躺在一起,我都觉得恶心?”
那一刻,江阿替如坠冰窖。
她记起和傅示白的新婚之夜,他没有碰她,他说:“我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绝对完美的。”
后来,过了很久,他们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他们数次抵死缠绵,她以为傅示白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吧。
哪怕傅示白要求和她隐婚,她也不停地说服自己。
总会有一点喜欢吧?
可原来,也没有啊……
傅示白沙哑着嗓音:“杉杉,我已经找到了其他可以供你使用的心脏——七天后,我们就做心脏移植手术。”
“我不想再无休止的等待下去……”
“就当是为了我,我们试一次,好吗?”
江为杉轻轻地“嗯”了一声。
傅示白的深情再难克制。
他吻上了江为杉的嘴唇,温柔又用力。
两人在“昏迷”的她面前,肆意纵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无数的人来,又有无数的人走,他们吵吵嚷嚷,雁过无痕,这冰冷的手术室里终于又一次只剩下江阿替一个人。
她很缓慢地坐了起来。
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那则来自港城的电话号码。
她抖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妈,你之前说的那个,和江为杉适配的心脏,还在冷冻库吗?”
“在啊……”电话那头的女人震惊开口,“你叫我妈了?”
“帮我吧。”江阿替说,“就当那颗心脏是我的!把它换进江为杉的身体里。”
女人迷茫道:“什么?”
“换了心脏,江阿替才能名正言顺地去死啊……”江阿替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