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还是摇着头,根本不敢置信。
虽然那时候自己才十一二岁,但也已经读初中了,
不至于这些事都记不住。
记忆里的妈妈一直对她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自己,
而且爸妈感情也很好,爸爸每次出远门回来都要给妈妈带礼物的。
妈妈摔死的那天,下着很大的雨,等她被通知回到家的时候,
妈妈已经被装进了棺材里面,爸爸说已经盖上了就不能打开,
不然妈妈死了也不得安宁。
也就是说,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见到妈妈最后一面。
难道眼前这个真的是自己的妈妈?
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的,他还天天在外面打牌,家里输了个精光。你能读书,能活着都是我赚回来的钱!
他怎么能忍心?怎么能把我的嘴缝死?是害怕我到地府里告他的状吗?哈哈哈......”
话唠鬼越说越愤怒。
周婶泪流满面的蹲下身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颤抖着声音,仿佛怕打破了这片刻的虚幻,小心翼翼地说道:
“妈妈,我好想你,呜呜呜......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呢?”
话唠鬼的身体微微一震,那双怨毒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哀伤,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
“恶魔的孩子也一样是恶魔,哼,你不是一直只愿意亲近他吗!你不是在我管教你的时候让我去死吗?”
周婶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喜欢跟在妈妈身后,妈妈也很爱自己,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似乎是奶奶总是和自己说,你妈妈是个坏女人。
后来就和妈妈越行越远了,也许自己也有碰见过妈妈被打,
只是装作没看到吧?
会不会还在旁边说了一句‘打得好’呢?
“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婶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话唠鬼看着那痛哭流涕的周婶,心中五味杂陈,
“这也是自己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啊。”她低声呢喃,
“算了,我不怪你,不过我也不会原谅你。”
话唠鬼的身影在房间内微微摇曳。
等到周婶哭累了,她缓缓抬起头,红肿的双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周父,那个曾经在她心中如山一般坚实的男人,
此刻却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偶。
“妈妈,我爸他......”
“死了。”
话唠鬼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
老头子在寿元将近之时,被话唠鬼趁机占据了身体,
他不是曾把话唠鬼的嘴缝起来了吗?
如今,话唠鬼偏要让他嘴巴不停,将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怨恨与痛苦,化作无尽的唠叨,倾泻而出。
“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我只恨自己,让他受的折磨太少。
这几十年来,我在阴间饱受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让他也尝尝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周婶呆立在一旁,
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刚刚得知真相的母亲,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她充满了迷茫与无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温妤身上。
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往往难以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衡量。
话唠鬼的遭遇固然令人同情,但她强占他人身体、扰乱人间秩序的行为,也绝不能姑息。
“你既然已经报仇了,因果也了,便回去地府吧,何去何从,自然有地府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