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村长跟村民赶来,马游氏犹如找到主心骨般,连滚带爬的过去,一把抱住村长的腿,哭诉道:“村长,救命,这贱人癔症了,她要杀我这个婆婆啊,快,快将她浸猪笼!”
白芳梨一手叉腰,一手举着柴刀指着马游氏,道:“村里那么多人,为何我只想杀你们两个老东西?你干的缺德事,官老爷都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说完,她扫了眼众人,大声道:“叔伯婶娘,你们给我评评理,我白芳梨平日里什么样,你们都知道。
今日此番,实属是马家欺人太甚,为了让我给马云涛的姘头腾位置,不惜趁我重伤昏迷伙同二赖子意图辱我清白,今日我若没醒,怕是要遭了他们的毒手了。”
她越说越气,气的双眼猩红。
“当年我爹为了救马云涛命丧河底,如今他们马家恩将仇报,村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胡说,指不定是你跟二赖子早就有了收尾,又不想背负骂名,才想这一出来污蔑我们。”
白芳梨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这话不可谓不毒,不管在哪儿,黄色谣言传的最快。
哪怕村里人知道那是旁人胡说八道,却依旧热衷谈此类话题。
白芳梨看着周围怀疑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道:“那就报官,到时候让官老爷打二赖子五十大板,不信他不说实话。”
村长闻言,瞪了白芳梨一眼,道:“胡闹,今日这事若是报官?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且放心,若你说的是真,大爷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可若是你撒谎,随意污蔑人,哪怕我与你爹是堂兄弟也不会轻易饶了你!”
能把老实巴交的芳梨逼的拿刀砍人,这事八成是真的。
他这么说,看似是不偏不倚,实际上,确是为芳梨做主做铺垫。
“村长,刚刚我见二赖子浑身是血的跑去大夫家了,这可关乎一个女子的名声,不行我们一同过去,询问清楚,若他真做出这般恶劣的事,定然不能轻饶。”
“对!如果芳梨说的是真,那马家的人所做的一切不可谓不毒,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我们白家庄,绝不允许这等恶毒之人存在。”
听着周围人的话,马游氏心虚的连疼都忘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芳梨竟会破罐子破摔,直接道破这件事,她不知道这事一旦村里人知道,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吗?
再说,二赖子根本没得手,这种事,不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村长,其实这件事肯定有误会,要不就算了吧,那什么我儿马上要回来了,家中还有不少活儿要干。”
见她捂着伤口要走,村长一把揪住她的胳膊。
“你放心,今日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今日芳梨丫头敢拿刀当街砍人,明日说不定就能去你家下毒,我们村,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恶人,走……去白大夫家!”
村长说完,大步朝着白大夫家走去!白芳梨紧随其后,村民见状,急忙跟上。
*
白大夫家,二赖子趴在床上骂骂咧咧,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半天打不出个闷屁的贱人,竟会那么疯。
他的耳朵差点儿就要掉了,眼睛也充血了,鼻梁骨还断了。
一会儿回去后,定要去找马游氏赔偿几十两银子,否则,就别怪他……
还有白芳梨那贱人,别让他揪到机会,不然一定……
这时,村长带着白芳梨以及村民进来了,看到村长的刹那,二赖子就觉事情不好,光着脚直接从床上跳起,找了个缝隙朝着院子外跑去。
村长见状,招呼一声:“把他给我拦住。”
“村长,干啥?”
“干啥?你会不知道?你且说说,你跑到马家做什么去了?为何芳梨会控诉你要对她行不轨之事?二赖子,你实话实说,我还能从轻发落,毕竟,你没有得逞。
可若你妄想混淆视听,梨丫头就直接报官了,到那时,你觉得你能有好果子吃?判你几年那都是轻的,再严重些,有可能将你流放三千里,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未到苦寒之地,怕是已经死了。”
听村长这么说,二赖子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控诉道:“村长,这不关我的事,是马游氏让我这么干的,她称我睡了白芳梨,她就不得不嫁给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刚走到床边就被她用铜镜砸了,我鼻梁骨都给干断了。”
村长闻言,浑身的怒气再也止不住,一脚踹到他的胸口,二赖子摔倒后,又慌乱的跪直。
“没近她的身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梨丫头,你说,你是要报官,还是按照村规处置?”
“不能,不能报官!村长,老婆子我是鬼迷心窍,我儿子中了状元,若我这时进了衙门,定会对我儿前程有碍,村长,我们愿意赔钱……只要不报官,赔多少都行啊。”
“这件事是二赖子没得逞,若是当初他得手了,我一辈子岂不是毁了?现在你一句赔钱就想揭过?你们马家害我们家破人亡,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村长大爷,马家人狼子野心,二赖子好色成型,他们狼狈为奸,请村长按村规处置,再将他们赶出村去以儆效尤。”
一开始村长说要报官时,瞟了他一眼,眼神晦暗。
可见他并不想将这事闹大。
而她,提出将他们赶出村子,这事村长自然也不会同意,毕竟,白家庄出了个状元郎,村里的名气会提升很多。
但不同意又不想让她寒心,只能逼迫马游氏不断给她加筹码!
“根据村规,意图侮辱女子者,打五十板子,再将人赶出去……”
一看村长动真格的,马游氏彻底慌了!
“不行,不能将我们赶出去,梨丫头,是大娘鬼迷心窍,你如何才能原谅大娘?”
白芳梨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痛哭流涕的马游氏,心中只觉畅快。
“这三年,我在你们马家像丫鬟般伺候着你们一家老小,为了让马云涛还有心读书,我甚至卖了我娘的嫁妆,这钱,你们马家必须还我。
另外还有我三年多的付出,也要折合成银子给我,我娘的嫁妆当初卖了六十两,平日里我刺绣,给人浆洗衣服赚的钱也都给了你们,我算了算差不多要二百两。另外,你们要再出五十两银子修缮我们村的祠堂。”
若是自己只要二百两银子,包括村长在内,心里是势必会不舒服,可若是让马游氏出五十两银子修缮祠堂,他们就会与自己统一战线,逼迫马游氏给钱。
马游氏闻言,原本惊慌的神情顿时被愤怒所替,指着白芳梨的咒骂道:“我就觉得你这贱人没安好心,二百两你干脆去抢好了!”
“马游氏,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再这般口无遮拦的咒骂她,莫怪我不给你机会!”
看着对自己多有维护的村长,白芳梨扫了马游氏一眼:“村长,既然她不乐意,那就打一顿赶出村去好了,如今我名声已然坏了,我倒不介意找些个说书先生,将马家恩将仇报,卸磨杀驴的做派宣扬出去。
到时,莫说高官家的小姐会抛弃马云涛,不定当今圣上还要判他欺君,夺了他的状元头衔不说,还会砍他的头!”
白芳梨知道马游氏最在乎什么,所以在这话一说出口,她就像被卡住脖子的鸡,哑了声。
“可是二百多两银子,我们上哪儿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