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板,排骨五斤,三斤鸡蛋。”
菜市场一圈,大挂小提,负重全在刘铁柱身上,材料铺子转一圈,“老板,锦布两匹,丝线两串,还有......荞麦枕来三个。”
不多时,刘铁柱已经像活脱脱的搬运工,扛着乐流儿来,带着满当当的东西回。
“媳妇儿,咱们可以用这银子搬家,筑院子,往后,我照顾你们母子俩。”刘铁柱虽然心疼,转眼就花出去二两银子,但好在还有十两,可以做很多事。
乐流儿随手捡起一根狗尾巴草晃着,“你啊,可以做工啊,打铁锹什么的就别了,费神费力,跟着姐姐,吃香喝辣!”
刘铁柱黑脸,他好歹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做吃软饭的孬种!
他顿住脚,整张脸都紧绷着,乐流儿察觉到回头,隐隐猜到他心思,主动挽起他的手,语气一软,“相公,要是没有你帮我,我也做不成事啊,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一声相公温柔,刘铁柱青黑的脸回暖,“媳妇儿说的对!”
温香软玉在怀,他本只想找个女人照顾刘诺,谁料到二斤猪肉的媳妇儿这么能耐!
哄好了刘铁柱,两人赶回家已经是残阳西下,乐流儿捏着买来的冰糖葫芦,远远就唤着小奶包,“诺儿,诺儿,看娘给你买了什么东西......诺......”
她进了门,就见小团子做贼似的藏在了熔炉旁。
“诺儿,你怎么了?”乐流儿探头探脑过去,只见小团子瑟缩成一团,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动物。
“诺儿,你出来,不出来娘亲可生气了啊!”
乐流儿沉了声,小团子迟疑了好半晌,这才怯生生地探出半颗脑袋,奶白的脸,稚嫩软萌,唯独那嘴角一圈黑。
“娘......”
小家伙咧嘴一笑,两排小牙都是黑布隆冬。
乐流儿看清了他小手捧着的东西,分明是烧焦的地瓜,啃了一半。
他们离开家大半日,小奶包大概是饿极了,家中又无米下锅,不知道哪刨的红薯丢火里烧着,不会烧,这烧成黑炭了!
乐流儿鼻尖微酸,可怜死了!
“来,娘亲给你买的冰糖葫芦,给你爷俩做土豆炖猪排!”
刘诺哪吃过冰糖葫芦,既兴奋又小心翼翼,舔了两口,啃了两颗山楂,又用黄纸给包起来,说是要留起来明天再吃。
“甭剩下,想吃了娘亲再给你买!”乐流儿豪言壮语,有种土豪的霸气。
刘铁柱瞧着自家媳妇儿围绕着灶台转,眸光复杂了许多。
往后的两天,乐流儿没急着做首饰,安心呆在家里裁布做衣,全家换新装。
小奶包自然是上蹿下跳,反观刘铁柱总是心事重重,铁也不打了,成天坐在院子口的石墩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乐流儿不清楚这男人脑子里怎么想的,尽量浑不在意,“相公,搭把手。”
随着乐流儿传唤,刘铁柱回神,自家媳妇儿已经烧起了熔炉,拉着风箱,几两碎银就往炉子里送。
“媳妇儿,你糊涂了!这是银子!”男人探出骨节分明的手,心急如焚的就要去捞。
“你才糊涂了,我心里有数!”乐流儿拍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做铜饰卖不上价,我们要做银饰,金饰,还有宝石,区区十两白银又不能吃一辈子!”
“媳妇儿,你......”刘铁柱欲言又止,这媳妇儿野心勃勃,既然有这门手艺,在乐家时又如何沦落到众人欺的下场?
乐流儿风箱拉得是越来越熟练了,娇小的身板随着风箱前后摇摆,“你啊,想动想西还不如多帮帮我,手都酸了。”
“我来。”刘铁柱当即接过乐流儿的活,拉风箱,打铁,本就是他该做的工。
有了代劳的苦力,乐流儿灵机一动,索性教起了刘铁柱做磨具,这样她画图就轻松多了。
这边她还不忘向小奶包打听,这沟子头村谁家有钱,去一趟集市太耽搁时间,长期将小奶包独自留家中也不放心,不如就近做买卖。
等到有钱搬家,再挪窝,小奶包叫她一声”娘亲“,她就得担起为娘的责任!
“有钱呀......娘亲,齐家每次都买好多好多东西!”小奶包奶声奶气的,漂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次的银器,乐流儿做的全是手镯,牡丹花纹,细致的花丝,亏得有刘铁柱打铁的力气,才能将手镯打成型。
“漂亮吗?”乐流儿体质虚弱,以至于皮肤过分白,银镯套手腕,彰显得小家碧玉。
刘铁柱颔首,小奶包点头,爷俩捧场积极分子。
“等着我,去去就回。”乐流儿屁颠屁颠出门,直奔小奶包口中的齐家去,听闻这齐家祖上是做过官的,如今齐家老爷还是沟子头村的村长,家底殷实。
小奶包不骗人,这齐家确实家底不错,还没进门,但看院子,红木漆,铜环扣,还矗立着两尊大狮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府衙呢!
今天这一枚银镯子,怎么也得赚一两黄金才划算!
打定主意,乐流儿就往门前走,刚迈上台阶就被身后袭来的妇人撞了个大马趴。
“哎哟,你个不长眼的死丫头!”妇人也摔得不轻,脑门结结实实磕在了台阶上,手上拎的东西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