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亚森和这天桥下的流浪汉没有任何的区别。
为了混口饭吃,他只能选择用那双曾经拉着大提琴的手去出老千,坑蒙拐骗的活了五年。
走到最尽头的他,早已筋疲力尽。
看着地上那脏乱的报纸,便直接靠了过去。
没错,同这些流浪汉们一样,这里也是他的窝。
本来打算赢了这一场,租个像样的房子,可是那群人大概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他或许又该换个地躲一阵子。
“哒—哒—哒—”
清冷的过道上,几道脚步声不缓不慢的充斥在了这方土地上。
廖亚森也没了力气去看是谁,微闭着眼睛打算休息一会。
直到一股强势的压迫感猛地包围住了他,廖亚森的心一惊,猛地抬起眼看去。
入眼,是那红的生艳的薄唇,以及一双凉的让人发颤的眼眸。
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能如此的冷,像是万年不融的寒川般,毫无温度。
他的着装更是同周围如此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将他此刻的渺小与狼狈衬托的更甚。
“廖亚森。”他似是漫不经心的念出这个名字。
廖亚森却有一种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给盯住了般,整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出声道:“你是谁?”
“我叫贺之言。”男人缓缓伸出手,冰凉的指腹触及在了他发烫的肌肤上。
动作虽亲密温柔,可是言语间却透着高不可及的疏远:“记住了吗?”
廖亚森皱着眉,正要后退之际,却猛地被他一把掐住了下颚。
紧接着,这个叫贺之言的男人便猝然从他颈处扯下了一条项链,眼中泛起了一丝好看的弧度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廖亚森看着那被他捏在手中的项链,如同一只发怒的野猫般,上前便就要抢夺。
这是五年前他被人贩子偷渡来M国的轮船上,认识的一个男孩给他的。
那男孩早就病恹恹的撑不了几天了,大抵同他年纪相仿,又长得有几分相似,于是将这条项链给了他,说希望离开这艘轮船后,可以替他找到亲人。
那时的廖亚森还未被这黑暗的世界压迫成了如此,他单纯的以为去了M国后他可以去求助,所以一口便就答应了。
在流浪的这几年里,他都不曾动摇卖了这项链的心。
他觉得如果将这条项链也卖了的话,那么他仅剩下的良心大抵也随着M国的风,一起消散了。
“要不要赌一把?”贺之言笑了笑,眼眸中隐匿着深不可测的旋涡,牢牢的锁死在了廖亚森的身上:“赌一下你的人生是继续深陷地狱,还是全部翻新?”
廖亚森惊愕的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尊贵的面容下,说着令他完全不解的话语。
不远处,一道乱哄哄的声音响起在了这过道之中。
那些追着他的黑人大汉们挨个的搜查着那些流浪汉们。
廖亚森只觉得身子凉的发颤,他满眼无助的对上了贺之言的眸子,像是漂浮在了深海中,他是唯一的救赎:“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