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一分钟的沉默过后,江秀茵终于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迎着周铮言那充满讥讽的目光,缓缓走到了他的身旁。
红章重重落下,她与周铮言,再次成为了法律上的夫妻。
登记处的门外,江秀茵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周铮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按之前的约定,我们不举行婚礼,你直接搬行李到我家。
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话音未落,他已驾驶着桑塔纳,消失在街角的喧嚣中。
江秀茵凝视着车辆消失的方向,心中的迷茫与苦涩交织。
她用力捏着自己的掌心,那刺痛感让她清醒——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
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涌来,江秀茵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
她自幼失去双亲,是舅舅赵建刚一家将她抚养成人。
如今,她已为**,自然不能再依赖他们。
舅舅家的条件并不宽裕,江秀茵也从未有过奢求。
她的行囊简单,却承载着她所有的回忆。
她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纸币,轻轻放在桌上,作为对舅舅家的感激与告别。
周家门前,江秀茵刚一踏进门槛,便感受到了来自屋内一位年长女性冷冽的目光。
那是周铮言的母亲,她的婆婆,钱素芬。
上一世,婆婆从未对她有过好感,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她。
江秀茵刚想开口,便听到婆婆冷冷地发问:“上次让你辞去工作,怎么还没办?”江秀茵紧握双拳,声音虽沙哑,却坚定有力:“我不会辞去工作。”面对婆婆惊讶的目光,她继续说道:“我也不会住在周家,我会申请职工宿舍。”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江秀茵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然而,这涟漪并未带来任何和缓,反而激起了周母的冷笑。
周母刻薄的声音划破宁静,她的话语尖锐而刺耳:“装什么清高?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儿子,不就是为了嫁入豪门,享受荣华富贵吗?”
江秀茵听着这些话,心中涌起一股荒谬感。
她所经历的苦难,与周母口中的“享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年的艰辛,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怀孕八个月时,她仍挺着大肚子,在家中操持家务;羊水破裂时,家中无人,她独自一人在寒风中跋涉至医院,险些丧命;产后不久,便被婆婆逼迫着起床劳作,留下了一身的病痛……
江秀茵心中一片冰冷,她紧握着手中的帆布包,声音平静而坚定:“这件事,我会和周铮言商量。”
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了周铮言冷淡的声音:“商量什么?”江秀茵转身,只见周铮言提着袋子走进屋内。
即便时光倒流,再次见到他,江秀茵的心仍不免微微一震。
周母见儿子归来,立刻变得气势汹汹:“看看你娶的这个好媳妇,进门第一天就给我脸色看,还说要搬出去住!”
周铮言的脸色一沉,他转向江秀茵,语气中带着责备:“作为教师,你竟敢和长辈顶嘴?还不快向我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