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薛廷之所以还能给她送药帮她,无非就是觉得她纯洁。
可这副模样被他看到,那薛廷就不会再帮她,甚至还有可能告诉薛陈氏,回到薛家她免不了一顿毒打。
缓了缓,她开口,“无事,只是碰到了香炉......”
薛廷这才略略放心。
不知过了多久,傅诏才放开了她,冯怜怜紧忙拉好了衣襟,慌不择路地要逃去。
那人却再次拉住了她,冯怜怜微颤,像只惊慌的小鹿,头发微乱手腕红了一圈狼狈极了,男人却一身锦袍衣冠楚楚,鲜明的对比显得她更卑微肮脏。
正当她惊恐万分时,傅诏似乎恢复了些清明,情欲褪去,剑眉微蹙,“你受伤了。”
方才的激烈和惊惧,让冯怜怜全然忘了疼,经他一说,这才感受到早上的伤口已全部裂开,浸湿了布衣,傅诏的袍角上也沾了些许血迹。
红色的血迹滴在玄色锦袍上,很快便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太清。
冯怜怜下意识躲开他的手,见他不似方才那般狂躁,怕他再得寸进尺,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我无冤无仇,既事已发生,还望公子能守口如瓶,饶过小女子。”
这种事情传出去,他一个男子不碍事,可女子就不同了,更遑论她是买来的童养媳,免不得遭乱棍打死。
她若有父母兄长,还可击鼓鸣冤,可她一无所有。
傅诏没想到她竟不缠着自己,有些意外但也同时松了口气。
方他中了药神志不清,才不得已找了这样一个贫贱女子纾解。
好在没占她的身子,若因此被缠上,那真是麻烦。
想了想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扔到冯怜怜脚下,施舍般道:“事先答应你的,拿了,你我两不相干。”
此时的男子不像方才疯狂,冯怜怜看了眼脚下的荷包,又看了看男子的穿着。
审时度势的她不过瞬息便想到了什么,踌躇片刻小声道:“公子既想了断,可否以另一种方式给银子。”
那双狭长的眼睛,凛冽的凝着她,他问:“你要以此要挟?”
要挟,果然所有生而富贵之人,骨子里都瞧不起贱民,冯怜怜掩住情绪,“不是要挟是交换,我帮了公子,公子也当帮我。”
“你想要什么?”傅诏问。
“赎身。”冯怜怜道:“看公子穿着定生于富贵之家,君子挟才以为善,这点小事对公子而言轻而易举,可对小女子是生死之择,奴无家人,望公子能容我,让我侍奉侍家中女娘也好,挑水浆洗也罢,只要能从薛家出来。”
君子挟才以为善,若他不帮不成了小人?
傅诏冷笑出声,衔住她的面颊,打量着这张清纯娇丽的脸,片刻讥诮,“想不到你心路还挺多。”
又问:“你叫什么?”
“冯怜怜。”冯怜怜道。
“冯怜怜。”傅诏念了念,嗤笑,“还真是个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