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的反驳在秦峥那，从来没什么用处。

他不屑一顾，径直抱着我往卧室走。

他下颌线条冷硬。

明明是秦峥自己问的，他却活像生气了。

好在，秦峥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靠在床边点了一支烟。

“不准去相亲。”

他桃花眼觑着我，白色的烟雾缭绕下，那张薄唇又瑰丽了几分。

秦峥嘴角噙着讥诮：“我可不想因为睡了有夫之妇上热搜。”

我抱着被子，也不知该羞耻，还是该生气。

低着脑袋：“那老板，我可以提要求么？”算是默认了。

“程清！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秦峥凝眉。

我手指收紧，倔强地不妥协。

半晌。

秦峥轻咳一声：“说吧。”

“要什么尽管提。”

“不过我可提醒你。”

“我们之间。”

“只走肾，不走心。你别惦记其他。”

我心中没什么波澜，毕竟早已有觉悟。

只伸手把他指间的烟抽出来掐灭了。

“我不喜欢烟味。”这句话我憋了两年，早就想说了！

秦峥很明显愣了一下。

我继续说：“还有，希望老板贯彻劳动法，给我加班费！节假日三倍。”

做秦峥的秘书，其实高昂的工资里大约也已经包含了加班费了，但24小时待命，多要一点精神损失，他应该也不至于不答应吧？

我期待地看着他。

秦峥张了张嘴，想抽烟，但发现没有。索性咬了口指甲。

看我的神色十分复杂，脸色略黑：“你确定？”

我知道秦峥对绯闻对象一贯大方。

但我不是！我只是个打工的。

所以我有点惴惴，认真地说：“老板，我只要我应得的。”

“……”

我不知道秦峥为什么又生气了。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连睡觉都背对着我。

睡到半夜，还卷走了我的被子。

清晨。

我脑袋有点昏昏沉沉，把衣服穿好，用冷水随便洗了把脸。

一天没上班，总裁办的事情一定堆积如山。

今天必须加紧处理。

……

一路上，秦峥没理我。

从后视镜看过去，男人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倾覆，连冷厉的线条都显得柔和温存。

冷白的皮肤在天光下，有几分岑冷清透。

西装袖口微敛，露出一小节白皙的骨腕。

我想，他总不会还在生气吧？

我不就要了笔加班费。

至于么？

车子停稳，秦峥下了车。

我乖觉地站在原地没动。

他走了几步，蹙眉回头：“又想旷工？”

“没有。”我连忙解释：“我去买药。”

“病了？”他转过身，打量着我的眉眼。

似乎很认真。

我倒也没误会他会关心我：“没有。”

“之前……没做措施。”

秦峥抵了抵后槽牙。

沉默。

以往，这是他发火的征兆。

我生怕他在公司门口发飙，连忙低头：“老板对不起，下次我会准备的，003，螺旋纹，您喜欢什么口味……”

“程秘书，你做情妇，还真是专业得很！”他捂着头上的帽子，眉头皱出死结。

秦峥走了。

他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就生气。

但这两天的事情那么突然。

我怎么能准备这种东西？

总之，秦峥的脸色挺黑的，他很没道理。

我把手机送修，也吃了药。

到公司的时候，正好踩着点。

我长长松了口气。

刚坐上工位。

“砰——”面前高高摞起的材料上又添了几件。

我抬头看过去。

“程秘书，这是今天就要交的报表，你抓紧时间弄出来。”

陆陆续续又有人放了两三件上来。

说话的男人叫孙征，是楼下市场部的人。

三十多岁，不学无术，办事又烂又拖。

能一直混在公司，是因为有后台。

我听说我来之前，他压榨的，都是同部门的人。

我来之后，压榨的对象就变成了我。

来上班之前，我早就做好了预期。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伸手拿了一件报表资料翻阅。

这一翻，整个人都要气抖冷。

“弄不了。”我把东西扔回桌面，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男人轻蔑地笑：“怎么？看不起哥？”

“不肯帮忙弄？”

我心里很生气，但这种事长期发生，早已经习惯了情绪管理。

“不是的。”

“这个报表内容太多，如果今天赶出来，难免错漏。”

“不是不肯，是做不完。”

孙征猛地一拍桌子：“少废话。”

“谁叫你昨天请假的？”

我很气：“抱歉，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话一说完，我察觉到了不对。

请假？我忽然感到纳闷。

还觉得荒谬。

秦峥的秘书会有假期？

昨天不是旷工么？秦峥口口声声这么说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孙征贱嗖嗖地开口：“哟哟哟，这哪一次不是你做的？以为能休上一天假，秦总就对你另眼相看了？”

“就你这样的女人，还想攀上秦总？”

他指着窗外挂在对面大楼的大屏广告。

广告上是秦峥目前的新欢朱莉。

女人打扮得清纯可人，像招展的花枝。

孙征嗤笑一声，轻蔑地说：“看看人家，再照照镜子。”

“你这样的女人**了躺在床上，也别想勾上秦总。”

“……”我很想怼回去，但理智还在。

和这样的小人逞口舌之快很不明智。

“你要是弄不完，今天让市场部开了天窗，你就等着挨罚吧！”

孙征领着人骂骂咧咧走了。

拿着资料，我觉得很难顶。

只能硬着头皮做。

秦峥平时很刻薄，最喜欢刁难我。

各部门上的琐碎事情会交到我手里，这是他默许的事。

他不会帮我。

这放在平时，不算什么大事。

做惯了的我，必能凭着专业的熟稔轻松做完，甚至还能留出一段富余时间，再卡着点交上去。

可我昨天被请假了。

根本做不完。

我觉得头疼……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边紧赶慢赶地做报表。

一边竟真的觉得头轻飘飘地疼起来了。

稍稍集中精神，就觉得眼睛发胀发晕。

我只以为是没睡好所以如此。

便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泡咖啡。

“哎哎哎，注意点，朱大明星过来了。”

“别触了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