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一时语塞,这才明白——人在极度震惊时竟会发笑。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对待我极好的老爷夫人,背地里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甚至,还要下毒害我性命。
遥想在柳韵梅刚回到柳府的那天晚上,老爷夫人便红着眼圈来到我的府里。
二人看上去满面愧色,拉着我的手涕泪横流。
“委屈你了,韵兰。我们实在舍不得你离府啊。”
“你还是搬回府里来住吧,你且放心,你姐姐定是好相与的。”
“若她当真与你起了龃龉,我与你父亲必站在你这边,事事护着你。”
“是啊!虽说你姐姐是我们亲生骨肉,但你却是我们一手养大的。”
“在我们心里,你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啊!”
“况且,那宅院本就是你的。”
“若要搬离,也该是我们带着你姐姐离开才是!怎能让你独自搬走呢?”
当时说的话有多动听,如今想来就有多讽刺。
我沉浸在往事中,柳韵梅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我告诉你,你莫要在这装腔作势吓唬我!若不是我及时告诉你,你早已命丧黄泉了。”
“所以,你只需在这断亲书上画押,并且立誓此生再不与我未婚夫见面来往。”
“我......我便让爹娘饶过你。”
我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明明是暖春时节,我只觉得四肢发寒。
我根本不愿理会柳韵梅,直接推开了她。
“滚,你给我滚出去!立刻就滚,不然我就叫衙门的人来。”
6.
我这一推太过用力,柳韵梅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院中的石板上。
她脸上仅存的几分歉意瞬间消失:“你这**,不知好歹!”
“这是我家的宅院!”
“你吃的用的穿的,还有你从拍卖行买来勾引我未婚夫的花瓶,都是花的我的银子。”
“我好言相劝,你竟还敢推搡于我?”
身后的家丁们看够了热闹,纷纷开口附和。
“这柳家二**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若真是个明理人,就该痛快地画押离开,莫要在此多言。”
“**您太仁慈了,这种人啊,教训一顿便知分寸了!”
这话似是提醒了柳韵梅。
不过她到底胆小,不敢亲自动手。
于是,就指着我身后的花瓶和宅院,说:
“对,这些东西都归我所有,你们给我砸了它。”
家丁们早就按捺不住,听到这话哪还犹豫,直接冲进了我的宅院。
我没有跟进去看,但很快就听到了打砸声。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你打砸了是要赔的。”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轻蔑,柳韵梅面露狠色。
她悄然绕到我身后,向我刚刚欣赏的花瓶狠狠踢了一脚。
花瓶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不就是千两白银吗,我爹娘多的是银子。”
“我毁了你的东西,看你还如何用这些东西蛊惑我未婚夫。”
我翻了个白眼,轻声道:“神经病。”
柳韵梅气急,抄起一旁的剪刀就向我刺来。
不等她碰到我,管家找来的护院和家丁就将她制住了。
看着护院对我恭敬有加的模样,柳韵梅气得直跳脚。
“你们是不是昏了头,我才是这宅院的主人,我才是柳家的千金啊。”
7.
护院们面面相觑。
深知达官显贵府中恩怨难以说清,便没有惊动官府,而是召来更多护院将柳韵梅带来的家丁尽数制服。
柳韵梅一边挣扎一边叫嚷。
“你们这些狗腿子,看门的贱役!”
“我是柳韵梅,我才是柳家的千金,你们该把柳韵兰打出去才是。”
“她擅闯我家宅院,我不过是行使主人的权利罢了。”
“你们快快放开我,否则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护院们见柳韵梅也无甚威胁,便松开她耐心解释。
“柳**,府上的事我们不便置喙,只知这宅院的地契上写的是柳韵兰**的名讳。”
柳韵梅冷哼一声:“那又如何,那都是我家的银子,你们可知何为实际出资人?”
见众人不为所动,反倒带着几分嘲讽看她。
柳韵梅气得面色铁青,随手抓起一旁看热闹的小猫,死死掐住它的脖子。
“柳韵兰,我今日不会白来,你现在立刻画押,否则我就掐死你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