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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真千金回来了。
我这个赝品也要出发,去往乡下。
马车刚一出城,就被前未婚夫拦住了马车。
“文玉,我新作了一首诗,想念给你听。”
这个傻乎乎的侯府世子,还想着万般讨好我。
天可怜见的。
他还不知道,出去游玩一趟,回来未婚妻换人了。
我现在可配不上他了。
我不配作诗,我得回家割麦子。
......
被季嘉行拦住马车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文玉,我今日与他们游湖,新作了一首诗,想念给你听一听。”
我撩起马车的帘子,平静看着他。
“我要赶路,没时间听。”
他扫了一眼出城的方向,惊讶:“马上就要日落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瞧了一眼马车外的风景,天确实快黑了。
枯藤、老树、昏鸦。
古道、西风、夕阳。
好一副苍凉哀愁的情景,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我要赶着回家,家里的麦子快熟了,再不赶路,来不及割麦子了。”
季嘉行一脸震惊。
“对了,你以后不要给我写诗了。”
我看着他微笑:“季世子刚从城外回来,恐怕还不知吧。”
“我不是镇北将军府的千金,真千金今天回家了。”
“你、你在说什么?”他的表情茫然,结结巴巴追问:“什么意思。”
我握紧手里的帕子,一字一顿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同你有婚约的,是镇北将军府的千金。我是假的,你的未婚妻自然也不是我了。”
“你以后不要给我写诗了。”
说完我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重新开动,我静**了很久。
其实没有人逼我离开将军府。
是我自己要走的。
杜桑宁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跟我说的很明白。
“我听说当时战乱,两户人家同时借宿生产,这才弄错了孩子。”
“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我仔细瞧过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虽然有防备和不安。
却也坦荡。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的养父养母也纷纷劝说:“虽然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么多年承欢膝下,早就跟亲生骨肉无二了。”
面对他们的诚恳挽留,我却笑着摇头。
“我鸠占鹊巢,替桑宁享受了这多年富贵,心中不安。”
“更何况,乡下有我的亲生父母和兄长,我也该回去尽孝。”
我已经听说了,杜桑宁在乡下的家很贫穷。
父亲意外伤了腿,哥哥发奋苦读,指望着考出功名,给家里减轻赋税。
家里的农活儿都是靠她和母亲去做。
想一想我就觉得难过。
这本应该是我的生活,我该去生活的。
“择日不如撞日,也不必耽搁了。”
我果断决定:“吃过午饭我就出发。”
或许是养父养母舍不得我,今日的午饭吃的特别晚。
吃完饭,养母又抱着我哭了一会,就耽误到了傍晚。
我拒绝了他们给我准备的钱财首饰,简单拿了几件衣服就出发了。
这些东西本不应该属于我。
我在杜桑宁复杂的目光中离开。
却没想到一出城,就碰见了季嘉行。
他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的心一紧,差点掉下泪来。
青梅竹马,未婚夫妻。
我们相处了十几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只可惜,苍天无眼。
阴差阳错,终究无缘。
我长叹一声,苦命鸳鸯不如早散。
眼下我还是好好学学怎么割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