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院。
父母亲自将我接回了沈家。
沈宁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后露出了瞬间的惊慌。
她头发披散脸色苍白,看起来比我还像个病人。
我经过她身边时,她突然问我:“听说你失忆了?沈棠,那你还记不记得我?”
比起往日对她的纵容,母亲这次却拉下了脸:“沈宁,你说的什么鬼话,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沈宁冷笑一声,站起身将茶几踢出刺耳的刮擦声。
我捂了下耳朵,似笑非笑:“沈宁,沈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嘛,怎么不记得。”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僵硬起来。
我开始经常头痛,午夜梦回时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痛得我喘不过气。
他们说我自杀未遂。
可我已经忘记了我自杀的理由,只有心里还留着些残存的痛楚。
我的房间装修风格很冷硬,以黑白灰为主,但在床头却摆了一个暖黄色的八音盒。
可是很奇怪,我想不起来这个八音盒从哪来的了。
我上前拨弄了一下,悦耳的音乐声从里面倾泻而出。
我突然感到心安,就这么睡着了。
梦里有个身影站在我身后,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我头顶,温暖得让人想要落泪。
直到天色昏暗,我睁开眼,看到床边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我带着莫名的期盼慌忙打开灯。
是沈廷。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被我突然开灯的动作吓了一跳。
“醒了?”他露出一个温柔到近乎讨好的笑,跟在医院时的态度截然相反,“饿不饿?要不要下楼吃饭。”
我没理他,又将八音盒的发条扭了一圈。
音乐声响起,沈廷眼底暗了暗:“这个八音盒有点旧了,明天我给你买个新的。”
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愤怒,冷硬道:“不用。”
沈廷僵了僵:“好。”
我越过他下楼吃饭,母亲和沈宁坐在餐桌前,却谁都没有动筷子。
看到我下来,母亲眼睛一亮,拉开身边的椅子:“棠儿,快过来坐。”
我没有坐过去,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一言不发的吃饭。
沈宁皱起眉头:“沈棠你什么意思,我们在这等了你半天,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吃上了?”
我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汤,抬起眼皮看他们:“等我?真稀奇,你们什么时候等过我?”
气氛僵硬,母亲打着圆场:“没事,我们也吃吧,阿棠你刚出院,得多补补。”
见我就要起身离开,母亲急忙叫住我,关切的问:“棠儿,你就吃这么点吗?是不是饭菜不好吃?要不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别的。”
我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笑道:“别这样,我还是习惯你们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