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不好了!」
我刚回房间换下血衣,便听得外面有人在喊。
小师妹急匆匆来敲门:「出事了,大师姐闹着要自杀。」
「她说你犯了杀孽,未能阻止你,她自觉罪孽深重,决心在思过崖以死谢罪。」
「师兄他们都在思过崖劝阻,你快去看看吧。」
「哼。」
又是老招数。
我拿上剑,随她前往。
刚到崖上,便听得喧哗声一片。
「来了,她来了。」
叶清行守在叶柔儿身边,看见我便大声呵斥,「叶霜月,赶紧滚过来,给师姐下跪道歉。」
「师姐为了你,差点跳下了思过崖。」
「这不没跳吗。」我出言嘲讽。
「叶霜月!」
大师兄指着我,一脸怒气。
「你竟这般冷血无情,那魔修已然没有反抗力,你却痛下杀手,毫无慈悲之心。」
「再看看你师姐,只因未能阻止你杀戮,便自责不已,想着以死替你洗清血债。」
「这般仁善大义,你还不跪谢?」
我险些被气笑。
正要开口,忽有一道儒雅温和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斩妖除魔,乃宗门弟子本分,是谁说此为血债?」
众人尽数仰头看去,竟是小师叔御剑而来。
这位小师叔,道名逐鹤,年少时惊才绝艳,如今更是风华无双。
如若不是他追求自在逍遥,掌门之位本该是他的。
他一来,大家纷纷跪地恭迎:「拜见小师叔。」
「是谁斩杀了魔修?」
我起身行礼:「回小师叔,是我。」
「嗯,做得很好。」
小师叔温润一笑,霎时天地失色。
令我不由得晃了神。
叶柔儿不甘心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小师叔,那魔修是弟子带回来的,这才让师妹有了立功的机会。」
我冷笑出声,「对,是你带回来的,带回来灭我们贤阳宗全族的。」
她随即两眼含泪,一副惹人心疼的小白花模样。
「我只不过看他左右是条性命,心中一时不忍。」
她咬唇,端得一副慈悲圣母像,再往前一步,手指攥住了小师叔衣袖。
「那魔修伤得那般重,早已没有什么危害,师妹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她这般滥杀成性,作为师姐,怪我没能及时教化,我该以死来洗涤她的罪恶。。」
见她这样,我心中一股气上来。
正要出手,却被小师叔打断。
他衣袖一振,甩开叶柔儿的手。
「你修习多年,却还是道心不稳,竟被魔修迷惑,多次为其开脱。」
「这般不顾宗门安危,是该以死谢罪。」
别说叶柔儿,在场所有人一瞬间都怔住了。
谁都想不到一向温润的小师叔竟说出如此狠厉的话。
「我再说一次,魔修是魔,霜月斩杀魔修并非杀生。」
「叶柔儿私自将其带回宗门,险些酿成大错,罚抄道门经一百遍,好好反省。」
「小师叔……」
叶柔儿委屈地哭了起来,弱柳扶风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师兄弟们急忙上前搀扶。
这时叶清行站出来为其辩白,
「师姐为神女,自然要慈悲为怀,师叔怎能如此说她。」
「既为神女,当为表率,她此番行径,哪有神女的样子。」
小师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既不忍心她受罚,那你陪她抄,每人各抄一百遍。」
「若还有人求情,一并重罚。」
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
叶柔儿委屈地靠在大师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小师叔刚离开,叶清行便拦住我。
「叶霜月,那一百遍经书,你替师姐抄。」
我一脚便踹了上去,
「她自己犯的错,凭什么我提她抄。」
叶清行被我踹了个踉跄,有些气急败坏,
「你作为师妹,理应替师姐分忧,你别不识抬举。」
我瞪了他一眼,
「教训我,你也配?」
「当初要不是父亲收留,你不知道死几回了。」
「如今还来教训我,给你脸了。」
叶柔儿见我油盐不进,哭得更为大声了:
「罢了!若只有受惩戒才能平息小师叔怒火,还我宗门和睦,那我心甘情愿。」
她抹掉泪,双目依旧通红,惹得那群追随者一阵心疼。
「行,一百遍经文,可一遍都不能少哦!」
「谁要是帮忙,我就告到小师叔那里去。」
留下最后一句,我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