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清醒过来时,消毒水刺鼻。
“外婆!”
我一个弹起被小护士赶忙按住,
“哎哎哎!你都脑震荡了!可别乱动!”
“齐医生!您快过来看看!”
一双温柔有力的声音,阻止了我下床。
“你外婆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在隔壁房间。”
“只是还需静养。”
隔着窗户看着外婆周身虽插着些管子,但胸口尚均匀起伏。
眼圈酸热,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要被我牵连受罪。
是我不孝啊!
一边的小护士道,
“老人家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开胸手术!咱们这儿的医生可不敢做!”
“幸亏有北京来的齐医生,你没看到当时齐医生多果断!”
小护士的热忱介绍中,我知道救我外婆的医生叫齐淮海,是从北京下来指导的高材生。
听小护士说赵学兵连枪都拔出来顶在齐医生头上了,质问杨秀娟出了危险谁负责。
我这才想起晕倒前的那声厉喝。
“齐医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一躬到底,尤怕不能表达自己万分之一的感谢。
“别!你头还…”
话音未落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无根直愣愣的栽了下去。
没有意料中的痛摔,扎进了一个满是消毒水的怀里。
小护士惊呼一声,好奇的眼睛透过指缝往外看。
在看到齐医生脸红到脖颈时,梳着麻花辫的小护士用病例捂着偷笑的嘴离开。
跛脚本就站不稳,眼前忽明忽暗,我本能的想要抓手边的一切,抓到一块又硬又阮的“扶手”。
“唔!”
齐淮海赶紧把我的手从自己胸口移开,就在我们两手交叠时,门外一声断喝。
“好你个烂货!竟敢背着我儿搞破鞋!”
赵母虽自诩“大院出身”,但其实也就是个没上过什么学的农妇。
靠着丈夫牺牲、儿子也还算出息,别人敬她几分就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而跟在她身后的杨秀娟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嫂子!你把学兵哥害得被关了禁闭,自己却在这儿…”
她一副脸红说不出口的娇羞模样,
“你怎么对得起学兵哥!”
又对齐医生说,
“我知道可能是这位女同志先撩拨的您,可您也不应该纵容她这种严重的错误行为!”
“小心被连累个破坏军婚的罪状!”
我火一下上来,但齐淮海却先不疾不徐开了口,
“看您现在这么气血旺盛的样子,还真是跟那天在抢救室装病的人对不上号。”
“既然身体没什么问题,以后还是少浪费资源的好。”
一句话说的杨秀娟满脸臊红,赵母一把将人拦在身后,
“你就是那个庸医?!自己看不出病就污蔑别人装病!”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指手画脚什么!”
我冷笑一声,
“那你身边的杨秀娟就是谁的内人了?”
“你们差点害死我外婆,我不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敢找上门来!”
赵母却不由分说拽着我就要走,
“都是你克的学兵!你究竟在老首长面前撒了什么谎!”
“害得我儿堂堂团长被关了禁闭!”
“你现在就跟我去解释清楚,就说一切都是你嫉妒秀娟才胡说八道的!”
“那禁闭室又阴又冷!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心疼男人的媳妇!”
我周身无力被赵母拖着往外扯,
“放开我!我要跟赵学兵离婚!”
“你家的事儿别再来烦我!”
隔壁小护士过来道,
“老太太醒了!要找外孙女呢!”
杨秀娟眼珠子一转,拉着赵母,
“阿姨,嫂子钻牛角尖说气话呢,不如咱们去跟她外婆说,让她外婆劝劝她。”
“我先过去!”
说着杨秀娟就要往我外婆房间钻,嘴里还说着,
“老太太!您可醒了!”
“您外孙女要离婚了!”
她刚要冲进病房,被一声怒斥打断,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张嘉离婚了?”
满脸胡茬的赵学兵被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