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好言难劝该死鬼》,分享给大家阅读,主要人物有艾闻艾军,是作者薛丁谔的猫精心出品的好书。文章无广告版本十分耐读,精彩剧情讲述了:从那天起,我开始学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很快,我从医学院毕业,又摸爬滚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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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父发烧不退血氧81,大伯母听信偏方,打算用香灰水治病。
我劝他们进医院检查。
住院后,大伯父的情况急转直下,没两天就去世了。
大伯母把棺材停在了我家门口,坐在地上大哭道:「好端端的一个人,进医院没两天就没了啊......」
她把大伯父死亡的锅甩在了我的头上,怪我不该劝他去医院。
她向我索赔100万,放火烧了我们家。
后来,我成为市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
再回老家时,看到大伯母浑身布满红斑。
她以为只是上火,却不知道这是白血病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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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艾闻,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考上医学院后,我成为了村里的名人,家里的叔伯婶婶们只要一有头疼脑热都会找到我。
「小艾呀,我最近这个胳膊总是抬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啊......」
「小艾啊,我已经咳嗽半个月了,你给我开个药吧。」
都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的长辈,通常只要他们来问,我都会非常耐心地回答。
很奇怪的是,他们不相信给自己看病的主治医生,反而相信我这个还没毕业的小小研究生。
并且他们总是寄希望于这些问题发段语音就能被完美解答。
但我的水平也就只能给他们描述一个可能性和大概的方向,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他们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才行。
但是一旦提到需要他们去医院时,他们就开始无比排斥和抗拒。
「我不去医院,医院医生问都不问一上来就开检查,一进医院几千块钱就没有了呀!」
「去了医生也是开药,你直接告诉我要买什么药就行了。」
「医院都是骗人钱的!」
我欲哭无泪,但我也只能尽我的力量,给他们提供最大的帮助,让自己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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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一那年寒假,我回村里过年。
住在隔壁的大伯断断续续烧了几天不退,大伯母听说我回家了,赶忙跑过来问我吃什么感冒药管用。
「我家那个,躺床上好几天了,天天就说没力气。」
「就知道睡觉,过年这么多活一点也帮不上!」
我一边听着她的埋怨,一边从中抽取可能有用的信息。
听到这些描述后,我有些不放心,便随着她去看大伯,顺带拿家里常备的血氧仪测了一下他的血氧饱和度。
好家伙,已经81了。
血氧饱和度正常应该要在95以上的,低于90,说明他可能不是感冒这么简单,很可能发展成肺炎了。
我慌忙劝大伯母赶紧送大伯进医院。
堂哥艾军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小仪器上的数字,嘟嘟囔囔道:「这不是挺高的吗,哪有什么大事!」
大伯母也摆手拒绝,「他就只是低烧,哪用得着进医院?」
「再说了,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大过年的去医院多不吉利!喝点儿香灰水就好了。」
他们不知道,这种持续低烧的情况才最为致命。
我看了看床上瘫软无力的大伯,眼神坚定,斩钉截铁道:「马上送医院,再晚就危险了!」
大伯母和堂哥都觉得我太夸张,但又碍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不情不愿地照做。
住院后大伯果然被诊断为肺炎。
只是没想到的是,送去的还是太晚了,大伯父的病情急速恶化,没过几天就死在了病床上。
大年初二,大伯母把棺材停在了我家门口。
她如同泼皮无赖一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引来了全村大半人前来围观。
「都是小艾说要送医院,好端端的一个人,进了医院两天就没了啊......」
「大年初一,死在医院里啊......」
我在二楼看着她,满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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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和堂哥都把大伯去世的锅甩在了我的头上。
认为「好端端的一个人」,都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把他送进医院才造成了他死亡的结果。
她向我索赔100万。
任凭我如何解释,如何把科学道理说给她听,她都不理会。
从那天起,为了要钱,她时不时来我家骚扰,最后竟然放火烧了我家房子。
所幸全家那天临时外出了,不然恐怕我们一家人都葬身火海。
我坚持要报警,我妈却劝我都是亲戚,况且家人都没事儿,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老家再也不能住下去了,我们只好在县城租了房子,非必要不再回村。
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非常严重的阴影。
从那天起,我开始学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很快,我从医学院毕业,又摸爬滚打了四年,成了市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
过年时,奶奶极力要求我们一家回去过年。
「你们再不回来过年,我就死给你们看!」
拗不过奶奶的脾气,我们决定同意回去待几天。
在奶奶家,三姑六婆们都围在一块闲聊。大伯母凭借着大伯去世的事,在这几年攒了很多同情分,成为我这些亲戚中的焦点和核心人物。
我和我妈则坐在一旁的角落悠闲地嗑着瓜子,默契地当个局外人。
大伯母在人群中间,抱怨起自己最近老是感冒,身上还起红斑。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向我的方向瞥过来。
有一种,她希望我求她让我给她看病的感觉。
我面无表情地白了她一眼,当作没听见,继续嗑瓜子。
她见我没有表示,又主动撩起衣服。
周围的婶婶姨姨们看到她身上的红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喔哟,这个没见过......」
「你是不是上火了啊,喝点凉茶......」
当原本被衣服遮盖的红色斑点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敏锐地感觉到她可能得了白血病。
我嗑着瓜子的手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我的道德感左右摇摆着。
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