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文《春芽的七零年代》是各位书虫的必看良品,主角郁春芽郁百岁的形象被刻画得入木三分,“墨海”大大文笔细腻,剧情十分好看,概述为:“长福,不用多说!”郁百岁脸色苍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身腰板挺得笔直,“麻烦你把我们的户籍办一办,她说得不错,丁金霞既然……
第4章
郁春芽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马玉兰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百岁呀,我问过给你治病的侯大夫了,他说,你这个伤不花大钱是不可能治好的,你知道的,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给你治病?你安安生生回屋躺着,让我好好把春芽嫁出去,看在金霞的份上,每天一碗粥是不会少你的!”
“想卖我女儿?”郁百岁看着手心那一摊触目惊心的艳红冷冷说道,
“你们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这一句话不但说得铿锵有力,还带着无比的坚定。
郁春芽的眼泪在一瞬间掉落下来。
此刻,她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既有原主对父亲残留的孺慕之意,也有小助理对被迫来到这里的悲痛欲绝。
无声抽噎了几下,春芽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早你干什么去了?你如果早这样护着,我至于去跳到河里去吗?”
在一旁沉默了半响的姑姥姥看不下去了,“春芽,你爸爸每天早出晚归地出门干活,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你自己也是,一句话不说就扑通往下跳,我平日里教你胆子大一些,有事就说出来,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丁桂凤!”马玉兰叉腰大喝一声,气势磅礴地大喝一声,“猪喂了没有?猪草打了?你就在这里多管闲事!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赶出去?”
如果说对着郁百岁,马玉兰心里还有一丝顾忌,对这个小姑子,她却是恨不得她撞到自己的枪口上来,好借机发作一番。
这个姑姥姥,也是一个苦命人。
她是春芽外公的堂妹,从小就跟父亲在省城生活,一朝风云变幻,娘家、婆家都被定为资本家,家里人死的死,逃的逃。
无奈之下,她来投奔狮沟大队的堂哥,却被马玉兰诸般嫌弃,亏得有郁百岁一力坚持收留,她才不至于流离失所。
可现在,郁百岁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了,马玉兰哪里还会对她客气?
“外婆。”郁春芽慢吞吞地把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你看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马玉兰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你跳了一次河,胆子就肥了?竟敢拿剪刀来恐吓我?”
“我不是恐吓你。”郁春芽耐心地告诉她,
“我是在通知你,你如果真的敢枉顾我的意愿,我是一定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你把我绑过去很容易,不过,只要我得到自由,我保证,一秒钟不带耽误就带着剪刀回来找你!”
她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歇斯底里,也没有疯狂大叫,马玉兰却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小丫头,口齿怎么变得这么伶俐?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躲到床脚瑟瑟发抖吗?
场面一时僵持了起来,二舅妈的三角眼咕噜噜一转,她唉哟了一声,
“小芽,你别跟外婆拧巴,她是你亲外婆,还能坑害你?我可听说了,那个老钱家顿顿白米饭,餐餐有面包,而且,每个月还吃好几次肉,那可是一个福窝窝。”
“福窝窝?”郁春芽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舅妈,我春丽表姐今年也十六岁了,要不,你让她进福窝窝去?”
丁春丽是她舅舅的大女儿,在川山煤矿中学读高二,这个女孩长得白净清秀,成绩也不错,朱菊花一向对她抱予了厚望。
此刻春芽的话让朱菊花直接愤怒了,“我春丽怎么可能嫁给这种人?”
话里话外的嫌弃之意让春芽笑了起来,“对啊,你女儿是宝,怎么能够嫁给傻子?我们老郁家的孩子是一根草,嫁谁不是嫁?”
这一番话说得一针见血,再并着春芽眼底的讥诮之意,立时让朱菊花恼羞成怒了起来。
两眼一瞪,朱菊花正想发作,眼睛的余光却瞥到郁百岁沉郁的脸,她讪讪笑了一下,
“你表姐还要读书,你舅舅说,让她过几年再考虑这事。”
“我也要去读书!”郁春芽伸手将散落的头发在头顶上挽了一个丸子头,她挺直了身躯大声宣布,
“我爸爸累死累活挣的钱,春丽表姐能用,我为什么就不能用?”
春芽的话让马玉兰一阵激怒攻心,她拍了一把大腿,“好好好......看来你们父女俩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我这就让队长过来,把你们的户口分出去!你们爱上哪就上哪!”
这句话一经说出,屋里的众人都呆了。
丁桂凤痛心疾首地用颤抖的手指着马玉兰,“大嫂,你怎么是这种人?百岁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忙活了半辈子,他现在身体垮了,你就这么对他?”
“啪!”马玉兰一巴掌将她的手打下来,“还有你!小丫崽子如果不肯嫁,你也跟我滚!”
郁百岁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身旁的丁桂凤伸手扶了他一把,沉声怒骂了起来,
“马玉兰,当年你和我大哥结婚,还是我爹娘给你们置办的酒席,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他们从坟里跑出来找你们算账?”
“你......”被小姑子这么毫不留情地揭短,马玉兰恼羞成怒,
“丁桂凤!我冒着风险收留你这个资本家的婆娘这么多年,即便是有天大的恩情,我们也两清了!我告诉你,郁春芽不肯嫁,你们仨就给老娘滚!”
分出去?
这三个字不断在郁春芽耳边回响,她心中大乐。
原来,老天爷虽然关了我的大门,还是给我留了一扇小窗口的嘛。
离开了你们这些吸血鬼,就让你们看看郁小胖的能耐!
她心底的笑意还没逸到唇畔,院子大门外就传来一个自行车铃铛的叮铃响。
院中桂花树上的秋蝉顿时止住了鸣叫,随后是一个男子懒洋洋的问话,
“请问,这里是不是郁百岁同志的家?”
马玉兰气哼哼地转身走出去,粗壮的大腿还一脚踹到了门口上,
“这是老丁家,什么时候变成了姓郁?”
薄薄的木门一阵晃荡,一阵尘烟从门框上面飘落,在空中弥漫开来。
主帅退了出去,两个喽啰也待不下了,丁金香和弟媳对视一眼,赶紧向外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