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赌王》是一部令人着迷的都市生活小说,由于瑞君精心打磨。故事中的主角陈三程秀秀通过勇气和智慧克服了各种困难和挑战,并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这本小说以其深入人心的情感描写和紧张刺激的情节而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半炷香时间,酒足饭饱,杯盘狼藉。陈三爷一抹嘴,叫来服务生:“楼……。
“你这是活够了!”谢四虎“噌”地抽出腰间牛耳尖刀,一下抵在陈三爷脖子上。
陈三爷毫无惧色:“四哥别急!萝卜听声儿,说话听音儿,兄弟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有事要告知四哥!”
谢四虎怒道:“什么事?”
“四嫂……不干净,和潘局长,勾搭在一起了!”
“放你娘的屁!我扒了你的皮!”谢四虎一阵咆哮,可刀子却迟迟没插入陈三爷的喉咙。
陈三爷冷冷注视:“四哥,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就是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说这话!”
谢四虎一下愣住了:“我大哥是这种人?拜把兄弟啊!”随即后脑勺发麻,“怪不得总是派我出去公干,原来早就勾搭成奸了!这个**、**,我要杀了她!”
陈三爷呵呵一笑:“杀了嫂子,正合潘召之意!”
谢四虎一哆嗦:“那我就成了杀人犯了!潘召更有借口弄死我!”
“四哥聪明!”
谢四虎思忖片刻,道:“兄弟,你说……这事……我当如何处理?”
“两个办法!”
“你说!”
“第一,视而不见,你继续在潘召手下谋个一官半职,你好,他好,嫂子也好,都是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去尼玛的!”谢四虎怒吼,“你还能说句人话不?”
陈三爷微微一笑:“既然四哥不愿做绿毛龟,那只有第二个办法了,干掉潘召!你来坐庄,我辅佐你,咱哥儿俩共同发财!”
谢四虎倒吸冷气,很快缓过味儿来:“弄了半天……是你小子要翻船啊?”
陈三爷冷冷一笑:“潘召这个人,手太狠,心太黑,早晚出事!到时你我都是陪葬品!”
谢四虎眨眨眼:“你什么时候有的反心?”
陈三爷一笑:“我是紧跟四哥步伐!”
“什么意思?”谢四虎一歪脑袋。
陈三爷笑道:“你不是已经和天津的蕉爷搭上线了吗?蕉爷他爹是北洋元老,津海道‘瓢把子’,您搭上了这条线,潘召的船迟早都得翻!”
谢四虎冷冷一笑:“好小子,我还真小看你了!跟踪我?”
陈三爷笑道:“其实一切都在四哥掌控之中!四嫂的事您早就发现了,只是秘而不发,忍辱负重,待时来运转,一击致命!这才是大丈夫,老成谋事!”
谢四虎死死盯着陈三爷:“要死,还是要活?”
“全凭四哥一句话!”
“好!干了这杯酒,同在江湖走!”
陈三爷忍俊不禁:好熟悉的口号啊,这是曹县黑道的口头禅吗?嘴上却豪情万丈:“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两人细细谋划一夜,商讨扳倒潘召的策略。
第二天上午,督办驾到,曹县明面上的赌档全关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午时三刻,谢四虎将整理好的潘召的罪证,呈交督办。
督办姓侯,身材魁梧,一身正气,看过材料后勃然大怒:“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这样的人做局长,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查!一查到底,全都给我扥出来!”
谢四虎一阵迟疑:“长官……是让我去查吗?我也是戴罪之身啊!”
侯督办冷冷一笑:“最合适了!戴罪立功,查明白了,既往不咎;查不明白,我要你人头!”
“是!”谢四虎转身出屋,高兴地带人去查办了。
不一会儿,陈三爷登门求见。
侯督办不认识陈三:“你谁呀?”
陈三爷一抱拳:“无名小卒,姓陈,名三。”
“什么事?”
“听说侯大人铁面无私,刚直不阿,包拯……”
“别废话!说人话!”
“好嘞!那我就直说了,侯督办此番前来,是想镀金啊,还是真想查案啊?”
侯督办一愣,怒喝:“上峰有令,整顿政纪!你以为又是走过场?”
陈三爷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小的是来自首的!”
“自首?你犯了什么罪?”
“聚赌、参赌、诈骗!”
侯督办微微一笑:“你是潘召那根儿藤上的瓜吧?”
“您火眼金睛!”
“你是想说你身不由己、被逼无奈,此刻主动投案,求我轻判,对吗?”
陈三爷一摆手:“不、不!您一定要重判,杀鸡给猴,以儆效尤!”
“你脑袋被驴踢了?”
“目前还很囫囵!”
“牢里的饭可不好吃!”
“浪子回头,金不换!”
侯督办一阵诧异,迟疑片刻:“你到底什么来路?”
陈三爷正色道:“督办打破砂锅问到底,未必是好事!”
“我让你说你就说!”
陈三爷思忖片刻:“您认识天津的蕉二爷吗?”
侯督办一惊:“你是他的人?”
“您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直隶的‘钻头’,天津洋场的二当家!”
陈三爷一摊手:“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侯督办满脸狐疑:“如何证明?”
陈三爷笑道:“我十二岁跟着蕉爷混租界,英语、法语、南洋语我都通!”
“说两句听听!”
陈三爷还怕说外语吗?早年跟着杂技团走遍五大洲四大洋,熏都熏会了,当即说了一串英文,又说了一串法语。
恰巧侯督办早年在法国留过学,听出这是正宗法语,不禁上前一步,握住陈三的手:“行啊,兄弟,有这口条,何必做线人?不如跟我做事,如今党国缺人才,我把你推荐到南京秘书科,有得是机会和洋人打交道!”
陈三爷忙道:“一仆不事二主,蕉爷待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都是他的人!”
“讲究!”侯督办一伸大拇指。
陈三爷从怀里掏出一沓材料:“这是曹县十五家赌档的账目明细,还有本地土匪的花名册,您一并收好!祝督办平步青云、一路高升,党国需要您这样的清官!”
侯督办甚为感动:“兄弟,一路走好,替我向蕉二爷问好!”
“回见!”
陈三爷从侯督办办公室出来,撒丫子就跑,一溜烟蹿出了县城。
城外刀兵坡,铁良等候已久,两人跨过黄河,直奔濮阳,一路北上,窜向北方。
一口气跑了几个时辰,又累又饿,此刻天色大暗,两人来到河边,挽起裤腿在河里“摸”了几条鲫鱼和白鲢,拿到河床上,生了火,烤着吃。
铁良边吃边问:“三爷,今后咱去哪里讨生活啊?”
陈三爷摇头苦笑:“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
陈三爷长叹一声:“铁良啊,不如你跟我做回老本行吧?”
“玩杂技啊?”
陈三爷点点头:“以前我讨厌这个行当,现在看来,街头卖艺总比刀尖上混日子强,粗茶淡饭,心里踏实。”
“我听您的。不过……既然想继续玩杂技,为什么不回‘大流杂技团’?”
陈三爷沉默片刻,道:“我还能回去吗?当年我不辞而别,伤透了师姐的心!”
“没事,女人心都软,您只要回去,她一定会接纳您!”
陈三爷一笑,“啪”地拍了铁良的脑袋一下:“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的身份了?咱们是招摇撞骗!侯督办很快会发现我是个冒牌货,将这祸水引到‘大流杂技团’?”
铁良挠挠脑袋,尴尬一笑:“差点忘了,您刚刚骗了侯督办!”
深夜,两人躺在河床上,幕天席地睡去。
铁良很快进入梦乡,鼾声大作,陈三爷却迟迟不能入睡,他想起曾经跟随师父走南闯北的日子,想起了师姐甜甜的笑。
师姐比他大八岁,他却爱上了师姐。
有一年夏天,杂技团在南洋暹罗演出,气候闷热,晚上师姐在屋中坐在木盆里洗澡,他并不知情,推门走了进去,一个粉白的后背正对着他,他惊得一下擎在那里,师姐捂着胸口回眸一瞥,他慌不择路跑掉了。
事后,两人都未提起这件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演出。
回国后,师姐订婚了,要嫁给天桥八大怪之一的“铁砂掌”铁木奎的儿子——铁小栓。
陈三伤透了心,他觉得自己是个低贱的人,从事着一生抬不起头的低贱工作,在这个低贱的行业里,他还是个最低贱的小学徒。
不改变身份,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当时江湖中有一句话:饿死不入生意行,穷死不堕烟柳巷。
生意行,就是专指杂技行业,烟柳巷,是指青楼妓院,这是两个最**的行当。
师姐出嫁,他伤心欲绝,师父死后,他不辞而别,毅然离开了大流杂技团。
他渴望一份尊严,一念之差走上邪路,在曹县赌场声名鹊起,绰号“鬼手陈”,如今高起高落,一夜之间,他又回到了江湖最底层,再次成了穷光蛋。
头枕大地,仰望星空,何去何从,满心迷茫。
此刻的他,还没明白金钱的法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善财,能守住,恶财,守不住。
更没明白世事的运行规律: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突然,河堤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几条身影徐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