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眠酱以细腻的笔触创作了一部充满惊喜的古代言情小说《和离惨死,我和宰辅双双重生》,主角温念兮裴俭的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本小说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巧妙的叙事手法给读者带来了难忘的阅读体验。顾辞一身劲装,腰上佩一柄宝剑。皮革腰带衬着劲瘦腰肢,修长双腿夹着马腹,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与……。
裴俭依旧像上一世一般,在论经台上大出风头。
也顺理成章地结识了太子殿下,受到他的赏识。
不论是同窗还是师长,看他的目光都带着赞许甚至仰望。
人人都知道,他裴俭,裴时章的前途不可**。
这当然是好事。
可裴俭心中,却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淡淡落差。
其实,他早忘了当年的自己是如何志得意满,意气风发。这些年宦海沉浮,这点儿成就于他,甚至激不起半点涟漪。
至于心头的那点失落,大约是那群喝彩的人里,再也找不到一双清亮、明媚的杏眸。
只是不习惯罢了。
裴俭告诉自己。
可走出崇明楼,他后知后觉地记起前世——温清珩的“弟弟”十分仰慕他的才华,温清珩一力请他过府一叙。
盛情难却,他跟着“兄弟”二人去了温府。
坦白讲,岳母不算个脾气好的妻子,岳父却是难得的好丈夫。从来耐心,任妻子数落也不吭声。
那是裴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鲜活、有爱的家庭氛围。
说起来,从头一次见面起,岳父、岳母一直都待他很好。
直到他们成婚,直到念兮没了那个孩子。
裴俭突然感到一阵意兴阑珊。
这一世,没了念兮,温清珩也不再邀请他去温府。
裴俭推掉同窗好友的宴请邀约,独自往回走。
校舍里静悄悄,今日休沐,学生们大都家去了。
裴俭一个人坐着等顾辞回来。
从前身居高位,公务繁忙,他只恨时间不够,分身乏术,此时闲下,方知时间漫长难熬。
不知怎得,裴俭又想起了念兮。
上一世的念兮。
他不知道在他忙碌的日日夜夜里,念兮漫长而又寂寞的时光,又是如何打发?
想到此处,胸口忽然有种细微绵长,不断蔓延的难受。
他不肯叫自己再往下去想,起身走出了国子监。
……
镇国公府
王夫人见他来极是高兴,“时章可用过饭了?才从论经大典上回来吧?小六去了曲水,也不知是不是疯野了,还没回来。”
说着又一叠声地唤丫鬟传膳。
“怎么瞧着你又清减了几分?读书虽要紧,身子更是本钱。切不可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每日都要好好用膳。”
镇国公和大郎、二郎镇守边关,顾辞的三个姐姐也已出嫁,顾辞要在国子监读书,偌大的国公府,就只剩王夫人一个。
是以每次见到他,王夫人总有一叠的关切话要说。
从前只习以为常,今日却忍不住问道,“夫人方才是在听戏?”
裴俭来时,王夫人才打发了戏班出去。
“镇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王夫人笑道,“年轻时我是顶不耐烦听戏的,总觉得一出戏能唱到天荒地老。后来孩子们渐渐大了,国公爷又不在身边,这才渐渐觉出听戏的味道来。”
“看我,同你说这些干什么?时章,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无事。”
方才听王夫人说话,裴俭心下有一瞬间的慌张。
念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戏的?
他不记得了。
裴俭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世了。祖父为家族计,将父亲郑国公世子的爵位传给了二房。
祖父母相继离世,他也从正院被赶了出来。
二伯母刻薄,他虽是裴家大郎,却备受欺凌。王夫人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时常照顾他。
从小他就知道,他没有退路。
若是不上进,等到了年纪,二伯父会给他随便配一个妻子,他们一家一辈子都要仰仗二房讨生活。
裴家大房再无出头之日。
因此他一刻也不敢懈怠,读书、为官,他没有第二条改变命运的路可走。
好在他还算争气。
再后来,他遇到了念兮,他的妻子。
时间过去得太久,他已经忘了当初对念兮心动的理由。
只记得他从孤身一人,拥有了一个家。吃饭时多了一双筷子,睡觉时多了一床被寝……
裴俭直到此刻才想起来,他与念兮,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起用过一顿晚膳。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念兮说,她不爱他了。
起初听到“爱”这个字时,裴俭只觉得可笑。
他是谁?
大夏史上最年轻的宰辅,即将接任右相,独揽大权。
他每日要处理数不尽的国家大事,他的一句话,一个态度,就能改变一个人、一个家族甚至是一个邦国的命运。
爱这个字,对一个年过而立的男人来说,太轻了。
轻飘的载不住阅历,轻浮的拖不住年华。
可现在,裴俭知道,念兮是真的,不爱他了。
裴俭咽下嘴里的苦瓜,只觉得苦涩到心里。
就这样吧,他告诉自己。
他有既定的路要走。
而她,也会有更体贴的夫君去照顾、爱护她。
这一世,他选择没有她。
放过她。
“顾伯父近日可有书信回来?是不是快回京了?”
这才是裴俭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就在半年后,顾国公父子因防守疏漏,以致北梁突袭。北梁骑兵以迅猛之势一路向南,一连攻占数十座城池。
百姓流离,惨不忍睹。
顾氏父子三人更是在攻城一战中,以身殉国。
消息传回京都,王夫人一病不起。
朝廷要治镇国公府疏漏之罪,是顾辞一力承担,远赴边关,力抗北军,此生再未回到中原。
后来裴俭官拜左相,曾多次翻阅当年卷宗,事起却因顾承业疏漏。如今重生回来,自然要避免这场滔天祸事。
提起丈夫,王夫人眉眼间笑意加深,“最迟十一月底,国公爷就回来了。等他这次回来,便要向陛下请奏告老,留在京都。”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夫人止住话头,朝着门外的人笑骂,“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不知稳重。”
“娘见了时章,自然是看儿子不顺眼了。”
说话间,顾辞从外面进来。
他眼角眉梢都挂着笑,使本就出色英挺的五官更显蓬勃,任谁见了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好。
“这是遇到什么喜事?”
王夫人打趣,“难不成遇上心上人了?”
破天荒地,一句话竟叫顾辞红了脸。
王夫人更加高兴,连忙追问,“是哪家的姑娘?我可曾见过?”
顾辞被说得不自在,转头对裴俭道,“回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今日论经大典,太子殿下都对你赞赏有加。我兄弟就是这个!”
他对裴俭竖起了大拇指。
顾辞一向豁达,更知裴俭一路不易。看到裴俭成功,他是真心高兴。
裴俭倒不觉这有什么好夸耀。
可眼看王夫人和顾辞都兴致高涨,便也止住话头。
他已决心放下念兮,一往无前走向既定未来,也打定主意这辈子不会再付出真心。但对于顾辞能找到心中所爱,他满心祝福。
于是问道:“回来得这样晚,难不成还去姑娘家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