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过林海留回音中,小贝徐尧是一位充满魅力和坚定的人物。小贝徐尧克服了生活中的挫折与困难,通过努力与坚持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默默安然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紧凑的情节,将小贝徐尧的成长故事展现得淋漓尽致。或许,我只是受不了要将她撇下,换取自己生活轻松的这种念头。“先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还没办法对徐尧彻底打开内心,只得转移话……必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感动和启示。
我妈妈得了阿兹海默症。
在我的认知里不该这么早的,她看上去还那么年轻。
可她确实在我高三那年就开始忘事,忘人,忘记很多她从前执着的东西。
在她还没有完全糊涂的时候,自己联系好了疗养院,排上了床位。
然后她的病情迅速恶化,开始莫名其妙陷在过去某个时间段的循环里,突然跑到我的初中要接我放学,甚至联系了我从前的数学老师。
那段日子是混乱的,焦灼的,我每天都心惊胆战,怕回家没人,怕接到电话,甚至怕面对她。
我每天都很焦虑,终于有一天在她又以为我还在念中学时忍不住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了那身高中校服,对她大喊:“你清醒一点,我已经毕业了!”
从那以后妈妈却彻底认不出现在的我了,如果我穿着普通的衣服进家门,她会认为我是邻居,快递,随便一个陌生人。
一定要我穿上这身校服,把头发梳成露脑门的马尾,她才能认出我来。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了角色扮演的日子。我早上穿着那身校服离家,半路找地方脱掉,晚上再穿着那身校服进门。
如果时间充裕,我会从学校出来,找个商场的卫生间换。有时晚上有课,我就让小姨替我打掩护。
好在她有时候还是认得出小姨的,虽然偶尔也会当成是热心邻居和家访老师。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差不多一年。有时候妈妈以为我在高一,有时候就是高三,我必须照她脑中的时间配合演出。
我并不是第一次因为时间急,直接从学校穿校服出去,但之前并没有被认识人注意到。所以在这偌大的学校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徐尧。
我肯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对他说实话。
只是在这之前我和徐尧并不太熟,只是我所在的专业男生很少,徐尧又因为五官出众在其中很显眼。
如今我和徐尧面对面坐在火锅店,望着锅子滚开的热气,有点想不明白我俩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种关系。
太阳底下无新事,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遇到,毕竟我妈现在还能自理。理智回归的时候,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并不想找人诉苦,也不想借谁的肩膀。
不过……火锅真香啊。
“所以,你打算把阿姨送去疗养院吗?”徐尧的语气熟稔得就像一路看着我走过来,其实我半个小时前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和他讲一遍。
“没想好。”我心里数着涮毛肚的秒数,“或许送去更好吧,家里有很多危险,在那边至少有人看着。”
“你这不是想得很清楚嘛。那还犹豫什么?”
是啊,犹豫什么呢。这个病没有特效药,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或许,我只是受不了要将她撇下,换取自己生活轻松的这种念头。
“先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还没办法对徐尧彻底打开内心,只得转移话题,“你到底想起什么才突然加我?难道真的因为海贼王?”
“不是,是因为你那天的样子特别好看。”
他说得过于顺溜,仿佛直接就钻进了我的心里,跳过了接受过程。
“油嘴滑舌。”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从那之后徐尧经常帮我打掩护,比如放哨,清场什么的,或者借我更肥大的外套。其实我也不怎么需要,只是他那副当回事的样子看着真的好笑,我也就由着他。
也不只是好笑,而是一种奇异的温情脉脉,能让生活的气氛变得轻快一些。我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仍旧渴望陪伴。
大二下学期返校日前,我最终还是听了小姨的安排,送妈妈去了疗养院。
徐尧特意早回来了两天,说要帮我搬东西。
我本想拒绝,但家里没有车,就算东西不多,总也是要靠人提的,多个人也好,想想我也就让他来了。
我让徐尧在楼下等我们,我先给他递了两趟东西,才扶着妈妈下去,还得穿着那身校服才行。她一个劲儿问去哪儿,倒也没有挣扎。
直到走出楼门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站在花坛边上的徐尧,脚步骤然止住了,露出了错愕甚至恐惧的神色。任我怎么问“怎么了”,也毫无反应。
她的眼神是闪烁的,混乱的,却也是执拗的,徐尧似乎被盯得心慌起来,用眼神向我求救。
就在这时妈妈突然朝他冲了过去,我下意识想拉,但没拉住,妈妈扑到徐尧身上,仰头对他歇斯底里地喊: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小贝带走,你就把小贝留在我身边不行吗,我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我、我、我没有……”
徐尧彻底慌了,却又像根木头杵在那动弹不得。
“你认错人了。”
我冲过去想把妈妈从徐尧身上扯离,可是她的手那么硬,我又不敢使太大力,拉扯间难过与焦躁齐头并进,“他不是爸爸!你认错人了!”
妈妈对我的叫喊置若罔闻,只是一味涕泪横流地哀求着徐尧,最后居然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徐尧本能反应,跟着跪下了,妈妈一头栽在他的身上不断重复着:“我就想让小贝在我身边多待几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场面尴尬得令人头皮发麻,楼下遛弯的人不少,全都看了过来,就差围成一个圈了。我低下头紧紧闭了闭眼睛,眼泪还是破了提。
“我没有走,我就在这儿啊……”我将淌满眼泪的脸贴在妈妈背上。
恍惚间我感觉到一双手臂围拢了我,那是完全陌生却炽热的力量。在那一刻是徐尧拽住了我,让我感觉自己没有继续往冰窟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