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彩玉的笔下,林翠翠梁建国陈心柔成为了一名被注定要与命运抗争的英雄。他面对着一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需要勇气和智慧来战胜邪恶势力。这部短篇言情小说融合了冒险、奇幻和爱情元素,带给读者无尽的惊喜和感动。“翠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你坚持住好不好?我会筹到钱的,等等我好不好?”那一夜,我在手术室……将让你欲罢不能,引发内心的深思。
1
得知丈夫早已升职厂长五年时,我正难堪的将脱垂体外的子宫往衣服里藏。
儿子梁生受不了众人讥诮的目光,恶狠狠吼道:
“都怪你!为什么不能把这东西剪了!整日往外掉丢死人了!难怪爸爸升职了也要我瞒着你,心柔阿姨才不会像你这样恶心!她才配得上我的厂长爸爸!”
我愣了良久。
抬头对上人群外,丈夫梁建国那张满眼厌恶的脸庞。
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你非要出来丢人现眼是吗?别借口是生孩子落下的毛病,怎么别人生孩子不这样就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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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建国说完,我愣了好久。
鼻尖还充斥着刺鼻的腥味,手上沾着脏污。
和他光鲜亮丽的模样一对比,说我是他母亲都有人信。
突然,他身侧的陈心柔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心翼翼。
“梁大哥,这真的是你媳妇吗?我怎么觉得她看着比你妈年纪还大?”
说完,眼底露出几分心疼,抬手摸了摸梁生的脑袋。
“难怪你宁可睡办公室也不愿意回家,一定是她逼你的对吗?这么多年你和小生太委屈了…”
望着梁建国那双愈发嫌恶的眸子,我有些手足无措的缩了缩身子。
张张嘴,却始终不知说什么。
直到陈心柔几步朝我走来,看见我衣摆上沾染的血迹和脏污,恶心的弯腰直吐。
红润的面色,瞬间惨白一片。
梁建国终于大步走来,一把将我推开。
“心柔,你没事吧?”转头又看向我,满脸愤怒。
“你还不给我滚回家去!好端端的非要出来恶心人,你现在满意了!心柔身子不好,她要是出了差错我不会放过你!”
儿子见状,上前一把将我推开。
像只围在陈心柔前忠诚的小狗。
“你滚!你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不准你害心柔阿姨!你这么恶毒不配做我妈!”
我扑通摔在地上,有些恍惚。
梁生三岁时,和梁建国这个忙工作的父亲不算亲。
梁建国在家并不受宠,连带着梁生出生是,婆婆也不欢喜。
每次婆婆借口打我,他也是这样护在我身前,打到头破血流也不肯走。
他说“妈妈,爸爸不保护你,我会一直保护你!有我在,妈妈就不会受伤!”
我子宫脱垂体外,小小的梁生并不嫌弃。
只是害怕的抱着我,红着眼眶“妈妈,等我有钱了,我们就去看医生好吗?”
也是同一年。
梁建国回家带儿子去镇上读书,临别前,他抱着我依依惜别,满眼不舍。
“翠翠,等我下次回来,就接你一起去城里好不好?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我信了。
将上工几年,数次累到晕厥才攒下的几十块钱尽数塞给了他。
他推脱几次,含泪收下,用力将我抱在怀里。
“翠翠,等我,我这辈子一定不负你!信我好不好?”
我信了。
这一等就是五年。
受尽磋磨的这五年,唯一支撑我的就是梁建国那句“等我”。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我抬手摸了摸脸颊,只触到一手冰凉。
早已麻木的心脏,泛起丝丝缕缕彻骨的痛意。
好好的日子。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撑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半梦半醒间,我只觉浑身发热。
有个人紧紧抱着我,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颗颗砸在我脸上。
“翠翠,你醒醒啊?发烧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醒来时,依旧在房间。
梁建国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的握着我的手。
像极了数年前,我头一次怀孕晕倒时,他紧张的模样。
可惜,物是人非。
2
村医摸了摸我的脉象,只留下一句“子宫脱垂引起的感染发烧,得去省城做手术。”
“可是爸爸,省城医院很贵的!做手术住院哪样不要花钱?你的工资再多也经不起这么花啊!过几天心柔阿姨生日,你可是答应她给她买羊毛大衣的!”
“不就是发烧吗?捂着被子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谁知道是不是她找村医演给我们看的!”
梁生站在一旁,面色不太好看。
眼里早没了对我这个母亲的孺慕和爱护。
梁建国身形一僵,握着我的手缓缓松开。
像是解释,又像是通知。
“翠翠,我的工资确实不太够去省城看医生,心柔生日也快到了,我不能言而无信,你能理解我的吧?反正已经这么多年了。”
“村里草药多,我去村医那儿买点消毒水给你备着,你平时多涂涂,多注意卫生就不会感染了。”
意料之中。
心口却无可避免的泛起阵阵失望和疼痛。
生梁生时,因为难产,梁建国曾不顾梁家人阻拦带着我去过一回省城医院。
当时他身上钱不多,却仍跪着求医生保住我,求我撑下去。
“翠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你坚持住好不好?我会筹到钱的,等等我好不好?”
那一夜,我在手术室内,听他哭了一整晚。
直到我醒来,他才破涕为笑。
连最期待的儿子都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这些年,我不是没攒下过手术的钱。
只是担心梁建国和梁生在外吃苦,尽数托人送了过去。
他从一开始的感动流泪,到最后的理所应当。
可又瞒着我升了厂长,瞒着我有了别人。
甚至我拼死生下的孩子。
也不愿意要我了。
多可笑啊?
明明我的手术,只需要很少很少的钱。
可我的安危,始终比不上陈心柔的生日礼物。
思绪回笼,我艰难的把头埋在枕头里,艰涩的开口。
“梁建国,我想离婚。”
砰的一声,梁建国手上的碗摔在了地上。
僵硬的转头看向我,眉头紧拧。
“林翠翠!你说什么呢?就因为我要给心柔买件大衣你就要和我离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心柔这些年帮了我很多,没有她我根本当不上厂长,这些都是我欠她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理解我?”
我平静的看着他。
良久才转过头,闭着眼睡觉。
梁建国气不过,把梁生弄出房间,掀开被子就抱住我。
温热的大手一路往下,却在下一秒僵住。
热情也随之褪去。
我睁开眼,看清了他眼底的嫌恶,颤抖着身躯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这一刻,我真恨不能将那东西剪了。
“林翠翠,你那里是弄不回去了吗?为什么现在也挂在外面?真的很倒胃口!”
“你现在这个样子离了婚还有谁会要你?你甚至称不上一个合格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像心柔那样乖乖巧巧的呢?”
我没吭声,死死咬着牙。
脑海里全是方才他满脸厌恶的那一刻,浑身如坠冰窟。
可这一切,是我所愿吗?
3
婆婆逼我生子,因此在生下梁生前,硬是打了两个女胎。
那两个孩子,梁建国甚至不知道。
那段时间,我担心他工作忙,怕他和父母起争执,硬是咬着牙不吭声。
同房时,出了一大滩血,梁建国才察觉不对。
“翠翠,你还没到日子,怎么会出这么多血?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怕耽误他。
咬牙忍着痛,白着脸对他笑“可能日子提前了,前几天贪凉吃了根冰棍。”
他没怀疑。
更没想过,我压根没有钱去吃冰棍。
想到这儿,数年积攒的苦楚几乎要将我淹没,没忍住哭出了声。
梁建国离开后,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直到后半夜,我被渴醒,起床找水喝。
听见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伴随着男女交谈。
“建国哥,你难道要守着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一辈子吗?林翠翠哪里比得上我?连小生也说更想叫我妈妈。”
梁建国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
粗重的喘气声却一阵盖过一阵。
“的却,她连子宫都掉出来了,真的很恶心!你是没看见,塞都塞不回去,难闻的要命,哪有你香?”
“心柔,再给我生个儿子好吗?”
我不敢吭声。
死死捂着嘴,连哭都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直到二人结束一切,我才失魂落魄的回了房。
却看见房里正在穿衣服的陈心柔,脖颈间暧昧的痕迹十分醒目。
她满眼挑衅,嫌恶的捂着鼻子。
“我劝你早点离开建国哥!别想着当厂长夫人的美梦了!否则这五年你猜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把孩子带走?”
说罢,她捂着嘴娇笑起来。
“我就是随口说了句无聊,他就把小生带到城里陪我解闷了!你是不知道,在城里建国叫我老婆,小生叫我妈妈!”
“毕竟你这个样子确实挺恶心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要是你,早把这玩意儿一刀剪了,丢人现眼。”
一整晚,我都没睡着。
枯坐在床边,望着桌上的剪刀发呆。
直到梁建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见我眉心微蹙,将手里的消毒水递给我。
他转身时,我沙哑着嗓子开口。
“你和陈心柔,两情相悦?”
话音落,梁建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知不知道会坏了心柔的名声?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说完,像是发现自己语气过重。
又耐心的跟我解释。
“心柔是领导的女儿,没有她的帮助我也当不上厂长,所以这几年我都在尽力回报她,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
我木着脸点点头。
梁建国却不耐烦的抓了把头发,黑着脸训斥。
“你连这也要吃醋?这些年要不是她,小生还没发得到这么好的教育!你得学会感激!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我扯了扯唇,只觉得好笑。
只是一句疑问,就惹得他百般维护。
还没等我出声,梁生就满脸愤怒的冲进来,一拳砸在我肚子上。
“坏女人!你是不是下毒了!为什么心柔阿姨喝了杯厨房的麦乳精就肚子痛!是不是你故意害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4
他边哭边打,拳拳到肉。
梁建国变了脸色,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声音冰凉。
“你敢下毒?我不是说了我们清清白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偏激!下毒是违法的!你疯了!”
梁生哭的厉害,一抽一抽的。
“坏女人!我不准你欺负心柔阿姨!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去死!那么恶心的女人你才不是我妈!我恨死你了!你去死啊!”
我愣愣的看着梁生,无力的摇摇头,只觉得浑身都疼。
尤其是下身,涌出一股温热。
可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痛。
“够了!”梁建国阴沉着脸,一巴掌甩到我脸上。
“林翠翠,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心柔!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连下毒这种龌龊事你都做的出!”
“你不是要离婚吗?行,离!等心柔好了,我们立刻去离婚!”
我怔了良久。
回过神来时,梁建国早抱着陈心柔焦急的离开,只剩下满院的村里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直到天黑。
我冷静的关上大门,烧了一大锅滚烫的热水,给未生锈的剪刀里里外外消了毒。
我没上过学,只依稀记得这法子。
做的时候,脑子里满脑子都是,是不是没了它。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儿子不会厌恶我离开我,丈夫不会爱上别人抛弃我,村里人也不会看不起我?
没了它。
我会好吗?
鼻尖血腥味越来越浓,任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天明时,我身下的血几乎浸透被褥。
意识消失前,我却忽觉一阵轻松,唇边扬起发自内心的笑。
这辈子,实在太累了。
这一切,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