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后,我开始后悔了(毛毛)最佳创作小说全文在线阅读

更新时间:2025-03-26 21:3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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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小说《姐姐死后,我开始后悔了》,是由作者“毛毛”精心打造的,书中的关键角色是建霖陈妮儿,详情介绍:还是薄情寡恩的白眼儿狼,不孝女?妈妈隔着桌子偷偷拽我的手,打断了我的思绪。她小声地对我说:“建霖,累了吧,再坚持一会……

第二章烟痕

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爸妈待我和姐姐是一样的。

所以姐姐那些叛逆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她不孝顺,白眼儿狼的罪证。

我们是龙凤胎,同一天生日。

爸妈每次都提早定好蛋糕,里里外外忙忙碌碌,烧一桌子美味佳肴给我们庆祝生日。

可是姐姐从来不动筷子,她一口也不吃,也不说话。

非要把我们其乐融融的合家欢氛围,搞得尴尬起来才算完。

有一次,我忍不住指责她:“陈妮儿,爸爸妈妈辛辛苦苦给我们烧的菜,你为什么不吃,你这样爸妈该多伤心?”

没想到,姐姐不止一点都不感到愧疚,反而朝我露出一丝冷笑。

“既然是你爸妈辛辛苦苦给你烧的菜。”

她特别强调出了每一个“你”字。

“那你就一个人好好地把它吃完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打她,心里狠狠地咒骂她。

白眼儿狼!不孝女!

平常爸爸妈妈每次提到她,总要用上这两个词。

我听见过很多次,早就学会了。

高中毕业后,爸妈给姐姐说了一户省城的人家,听妈妈说,那家人特别有钱。

“姜生家条件好着呢,省城都能买三套房,还都是中心地带,这门亲事要说成了,咱一辈子都能跟着沾光!”

说的时候,妈妈喜滋滋地乐着,眼睛里冒精光。

双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讨姜家父母的欢心,姐姐第一次喝了酒。

一整瓶红酒,她一杯一杯地吞下肚。

脸上原本面无表情,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竟然也逐渐露出了笑容。

姜家父母很是开心,认为姐姐漂亮又会来事。

于是父母成功攀上了这颗摇钱树,把姐姐成功嫁进了姜家。

但是,用爸妈的话说,姐姐都嫁出去,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还是不让她亲爸妈省心。

不到半年,姜家就打了电话过来,向妈妈抱怨,姐姐闹着要离婚。

妈妈像是天生低人一等似的,捧着电话点头哈腰。

“对不起对不起,妮子不懂事,我肯定好好教训她。”

姐姐被叫回了家,刚和妈妈聊了两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吓得在一旁看电视的爸爸一个激灵。

“陈妮儿我告诉你,你别不知好歹!姜生家的条件多好,你嫁过去就是富家太太,衣食无忧!”

妈妈的谩骂声接踵而至。

“你爸妈好不容易攀上这门亲事,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还要闹离婚,害得我被人家在电话里一顿臭骂,你能不能考虑下我们的感受,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姐姐神情麻木地盯着妈妈,只回了一句:“他打我。”

说着,挽起袖子,给妈妈看她胳膊上青紫的伤痕。

还有脸上的创口贴。

刚刚被妈妈打的巴掌印也还留在脸上,微微泛着红。

妈妈不为所动:“这有什么,你见过哪对夫妻婚后不吵架的,吵架嘛大家都会气昏头的,打两下也很正常,这都属于家庭矛盾,你就算是去报警,人家也只会说你是小题大做。”

姐姐铁了心,坚持要离婚。

妈妈见劝说不成,发出一声沉重的鼻息,双手叉腰,又改了威胁。

“死妮子,反正我不会同意你离婚的,你要跟姜家断关系,就等于跟我们断关系,你离了婚也别回来,我是不会再继续养着你了。”

说完,嫌弃地看了一眼姐姐手里夹着的烟。

“一个女孩子,抽什么烟,有病!”

姐姐没吱声,冷眼看着妈妈怒气冲冲地走开。

转身就走进厨房,把没抽完的烟,恶狠狠地摁灭在妈妈刚擀好的饺子皮上。

我正好进厨房,撞上这一幕。

姐姐无动于衷,微微扬起下巴,瞥了我一眼,通红的眼睛里拧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孤勇,冷笑了一下,好像在对我说,你想告状就尽管去。

她摇晃着身子,撞了我的肩膀一下,浑浑噩噩地走了过去。

当天晚上,她就被妈妈赶回了省城。

连一顿晚饭也没留她吃。

我还是把姐姐用饺子皮灭烟的行为告诉了妈妈,我们一起痛骂姐姐,指责姐姐的大逆不道。

但却万万没想到,那竟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接到警察局通知后的第二天,我们去了省城,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看见了姐姐的尸体。

“死者生前遭遇过严重的殴打,肋骨有两根已经断裂,浑身上下还有十几处伤痕。”

医生冷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闻雷震。

姐姐安静地躺着,那双总是发红的双眼此刻紧闭着,身上的伤痕还未完全消除,青的紫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在苍白的皮肤衬托下,触目惊心。

我想起那时,她在洁白的饺子皮上狠狠按下的,黑灰色烟痕。

爸妈听见医生说,姐姐生前的确遭受过严重殴打,立刻拿出手机,对着姐姐的身体一阵狂拍,每一处伤口,还有法医的死亡鉴定书,都拍了下来。

“这下总该证据确凿了。”

爸爸一张张翻看着手机里的伤痕照片,检查有没有拍清楚,说起话来得意洋洋。

“不怕他姜家赖账。”

我顿时血气上涌。

太平间是最没有人气的地方,冷得怕人,再丰富的情感,到了这里也会被冻结成冰。

而我却在此时此刻,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悔恨。

我开始逐渐意识到,这二十几年,姐姐和我在这个家里度过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我悔恨,不该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把姐姐用饺子皮灭烟的事告诉妈妈。

那天,她用尽全力留在饺子皮上的烟头印,并不是她天生白眼儿狼的罪证。

而是她对父母,对这个家,最后一次,无声地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