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玖儿公孙瓒是一位孤独而受伤的灵魂,在招财猫暴富版的小说《时日无多》中,他将经历一段扭曲而震撼的命运之旅。虞玖儿公孙瓒拥有异常强大的超能力,但却被囚禁于一个秘密实验室中。逃脱后,他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展开了对抗邪恶势力的战斗。这部古代言情小说充满紧张刺激的情节和意想不到的转折,再也动弹不得。我迷迷糊糊得一点亮光,牵上床边人袍袖。“瓒公子,父兄可安好?”他人覆……将让读者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第1章自请下堂
我在小院咳出血这日,夫君正与公主一道赴宴。
依稀记得,他初时被点作驸马,拼死也给我求出个平妻的名分。
如今一句“你莫要如此善妒”,将这些年的恩情断了个干净。
可后来,我诊出奇毒。
求一纸休书时,他又怎么也不肯放手了。
1.
公孙瓒三次拒下我回府的意思。
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哪日便撒手人寰也未可知。
“春桃。”
我唤着人,闷声咳过又移开帕子,赫然一抹血渍在上,鲜红扎眼。
“**......我去寻姑爷!”
春桃说完往外冲,跟来许多年,她还是叫我忧心。
执意称我**,又将公孙瓒唤作姑爷。
好似如此,这即是我的府邸了。
所幸我已为她寻个好出路,日后等走了,倒也不必再愁。
今日是宫中家宴,公孙瓒——现今我要唤一声驸马爷,他白日里也来过,着一身华服,早叫我莫要扰他。
我区区一介妾室。
入府前一二年,他许会拥我入怀,细细哄着。
春桃归时落一身的泥,钗铃作响,我召她来擦拭,又叫她说与我原话,这丫头惯会扯谎骗我。
“姑爷说,**莫要如此善妒,惊了他与公主的宴。”
如此。
我手上帕子不停,只咳声愈重。。
长公主殿前相中驸马,一颗心扑上去,眼下也是得偿所愿。
坊间皆传公主与驸马,恩爱美名。
“无妨。”
我拨好春桃乱散发髻,替她扶正钗环。
这还是她陪嫁之时从府里带的,想是喜欢得紧。
“日后出府,你切忌如此,陪嫁过来这些年,我余些金银细软,你拣自己愿意要的,城东头那家掌柜的儿子我都见过,这不好,你再......”
我还欲嘱咐,忽而呕出一大口黑血。
“**。”春桃端盆,手也在抖,“奴婢要随**一同出府。”
黑血蓄起小半盆。
我要她止住念头,这公主府的后院,我有小半年踏不出去了。
可血水腥浓,我神情也恍惚。
2.
那事事以我为先,说要考得功名,来日风光娶我的公孙瓒迟迟未现。
独春桃在我身侧,声声悲恸。
“**,姑爷......姑爷定会来见你的。”
西风再起,往事又上心头。
虞府幺女,曾与探花郎,是段好姻缘。
我初时见他,惊为天人。
素衣木簪,宛若尘世仙子。
知他是赴京赶考,大事小情,几卷书钱,也是我垫与他。
彼时他尚是我的瓒公子。
我父兄戏称虞府粗莽,不想娇美娘配才情郎。
少年志存高远,摘得探花郎。
公子情深似海,佳人相见两相欢。
原是大梦一场。
窗棂边日光落作月幕,我沉沉入眠,得些虚妄。
妄念中瓒公子金榜题名,殿前见龙颜。
纵是天子指婚,公主点名要人,他亦垂首,说已有婚约在身。
夜半惊醒,我掰着指头清点。
算上尾年那几月,做公孙瓒的平妻,已有整整五年。
自伊始他说公主肖我,到再分不清何人扶他。
五年尔尔。
公孙瓒借这后院画地囚我,有些日子不得新鲜事了。
“春桃。”我哑着嗓子,“春桃,我想回府了。”
虞府添下几枝新桃,父兄好些年前就要我回去看看。
身披外袍出院,月光如瀑。
小丫头在地上偷偷地哭。
“**。”她惯是藏不住事,“虞府,虞府不好了!”
3.
我心下随即一惊。
“**,方才有小厮来信。”
春桃的眼泪大颗大颗落我手背,抽噎不断。
“战事吃紧,虞府男丁生死未卜。”
巨石轰然坠下,难怪我近些日子总难心安。
“我父兄......”
方起个话头,我脚下虚浮,人也一阵阵发冷。
春桃紧忙扶住我。
我咳得直不起腰,外袍落地,帕子一片濡湿。
“飞鸽务必回传。”
我心惊颦眉,耳畔只听得春桃一句“**”。
再也动弹不得。
我迷迷糊糊得一点亮光,牵上床边人袍袖。
“瓒公子,父兄可安好?”
他人覆上我手,掌心温热,语气柔和。
“玖儿不必挂心。”
睁眼后我才觉清醒,松了衣袍,全然觉不出他失神。
“驸马。”
春桃一席话深刻骨里,我旋即在榻上叩首。
“妾欲归家探亲。”
公孙瓒神色微动,眉眼倦怠。
“公主昨日才说过此事,玖儿莫叫我为难。”
“妾非是无缘无故,虞府......”
“我知晓。”他少有地拥住我,“事出突然,我已派人去虞府探听消息。”
“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玖儿如此,我可忧心不已。”
公孙瓒语气颇为缱绻,我垂眸不语。
“我请了大夫来。”他拍着我的背,字斟句酌,“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他还是那般,一双眸子叫人陷去。
“玖儿入府有些年头,既无所出,这平妻之位......”
公孙瓒话说得犹疑,又落一句“公主已有身孕”。
“玖儿,平妻说来好听,本就是妾。”
我骤然忆起当年娘亲的话。
——“妾何止低人一等,妾不过,任人发配。”
闭上双眼,我落不下一滴泪。
4
公孙瓒握上指尖,他掌心温热,话语却是薄凉。
“长公主大度......其实......你眼下让着她些,可好?”
我回眼而看,他从不避人。
“玖儿,你明白我。”
他一颗玲珑心剔透,分作瓣瓣,一瓣一人。
偏偏我又明白。
公主府的牡丹开又谢,我一朵芍药,自是入不得眼。
春桃原先在旁,闻言立时下跪,磕上三个不敬的响头。
“驸马爷多有苦衷,奴婢与娘子都是知晓的,可入府五年,娘子更是诸多委屈。”
她仰了头,捏着必死的心顶撞。
“旁的不论,上次荷花池,娘子与公主一道落水,驸马爷当真不知个中缘由?”
这定然说不得。
我欲开口阻拦,春桃那边再也停不住。
“不过是公主见人来了,有意嫁祸,寻个由头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
“娘子自那起每况愈下,就是房门也难得出去半步。”
我冲她摇头,正门处“吱呀”一响。
人未至,先闻其声。
“不若说说,本宫何时何地,还有何事嫁祸于她了?”
这调子盛气凌人,公孙瓒转眼迎上去。
5
人才扶着落进一步,我弃下手中绣帕,跌跪春桃身前。
“妹妹何故行如此大礼?”
一对云纹履至我眼前,春桃也俯身不再敢起来。
“贱妾教导无方,冲撞公主。”
不等她发难,我用尽全力扇春桃两耳光。
巴掌落下去,却是软绵绵地无力。
“一介仆从,胆敢揣测主人家!自行掌嘴!”
我厉声呵责,说得急,又闷咳出滩黑血。
锦履主人皱眉头后退两步,听掌嘴声方斜眼点头。
“本宫岂是此等小肚鸡肠之人。”
我捧心俯首,公主的字句落我头上。
“抬起头来。”
待她眼中映上我面容,又切话头。
“妹妹皮囊与本宫如此相似,本宫不也未曾追究。”
“礼法不可废,便杖责二十。”
她冷声发令,旁人难辨个中意味,只当喜怒无常。
我抿唇叩谢公主仁慈,她面色才和缓几分,施舍着开口。
“驸马方才派出去的人,本宫遣回来了。”
公主的护甲晃眼,眼中轻蔑之意尤甚。
“人既又未死,着那个急做甚,妹妹家中有何事,本宫自当告知。”
我惨白着脸朝人望去。
公孙瓒站于公主身侧,外头阴云密布,我又回到那日池旁。
板子声响起,小丫头硬是一声也不出。
到底是如此。
我跪直身子,自入府,首次悖公主的意。
“妾知无礼,可妾身父兄逢难......”
“玖儿妹妹可不好这样讲。”公主生出些厌烦,仍是冠冕堂皇,“本宫与玖儿妹妹一见如故,虞府出事,本宫还盼着虞大将军平安归来呢。”
公主两次提到,我再不能装聋作哑。
6
我取下发间珠钗,公主大惊而退。
公孙瓒就要上前,我钗子调转来,颊面一过,沾上血珠。
点点红珠落地,好比血泪。
痛意飞逝,父兄之言钻心刺骨。
“一朝登云梯,他是要坐享齐人之福了!”
娘亲也问我。
——“玖儿,天下自有好儿郎,你要睁眼看清。”
我那时,我那时说了什么?
罢,总是我看不清了。
公主随这动作稳下心绪,见我伤痕,敛神不理。
余光瞥见公孙瓒松下一口气,我拭下眼角水汽,重重一拜。
“妾入府久无所出,又身有恶疾,不可为驸马开枝散叶,此时面容尽毁,自觉无颜再对二位贵人。”
我跪的是公主,话中求的是驸马。
“虞氏玖儿,自请下堂,望贵人成全。”
有好些年,不听人称我虞玖儿了。
今日一提,倒还品出几分生硬。
那厢公孙瓒满脸疼惜,被公主看在眼里,悠悠开口。
“玖儿妹妹自请下堂也就罢了,还毁了这张脸,这不是分明要给本宫担一个刻薄名头。”
她三言两语断我出路,尾音一起,话中真意显现。
“况且本宫记着瓒郎——”公主冷笑,“可是从陛下跟前为你求得这名分。”
这些年的恩恩怨怨皆从她口中这句话里出来。
公孙瓒闻言跪地,言之凿凿。
“臣少时荒唐,惹下风流债,幸而公主宽宏大量,才保全臣声名。”
风流债。
红烛罗帐犹在前,情意转瞬空,只道风流债。
我身形不稳,忆起从前,竟无人可恨。
竟是我执意如此。
浑浑倒地之时,还听得最后一句。
“此时来去与否,自然听凭公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