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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被拆穿身份后,带着妻女逆袭人生》这本小说可以说是我在都市生活文里剧情最好的了!宋晨沈千雅是该书的主角,小说内容节选:宋晨看着这些纸币,两块五块还有五毛的几分的,不知道爹娘一点点攒了多久。给大哥转交,应该也是怕他嫌弃不要吧……
他穿过山路,翻过山坡,磨破了鞋底,石头割破脚底,他咬着牙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回曾经的家!
却连门都没有勇气进去。
站在门外,宋晨永远记得,王白山一家的欢声笑语,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他身上。
原来,曾经的父母不会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对他依依不舍。
他们的眼里,只有找回来的亲生儿子。
他们在一起放声大笑,爹娘说着对他的亏欠,姐姐们用糖块哄着弟弟,心肝宝贝似得将家里一切好东西,都送到他面前。
他伸出手想要敲门的时候,却听见了曾经的母亲李桂梅的话。
“要是没有那个死崽子就好了,我们家景昊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造这么多的罪!”
“看看这手糙的,明儿个妈用鸡蛋清给你抹一抹!”
“我都打听了,那宋家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难为我儿子在他们家活了二十二年!”
“还有那个宋晨,就是癞蛤蟆趴脚面子膈应人!”
宋晨知道,李桂梅嘴里的那个死崽子,就是自己。
几十年过去,他早就记不得当时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可能是麻木的,僵硬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却忍不住苦涩的下弯。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连脚底的血泡都不知道疼了。
可血泡愈合,是需要时间的,山路和劳作,也不会因为长了血泡就可以不做。
他心里的对于穷山沟怨恨,更不会因为这两句风凉话,就彻底消弭。
田里的麦穗割过了一茬,白雪铺了厚厚一层,当家家户户都从地窖里捞着酸菜,准备包饺子过年的时候。
1979年的除夕,他记得自己,又一次跑出了二沟村。
他不相信,自己口口声声喊了二十二年爹娘的人,会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就抹杀了他的一切。
但老天没有怜悯他!
他趟过山路,那没过膝盖的雪窝子,一步一步走到王家的门口,却被王家的爹娘,亲手推到了泔水里。
曾经的姐姐一口唾沫啐在他的脸上,骂他痴心妄想!
而那个夺走他人生的少年,稳稳的站在房子里,手里还握着一枚热腾腾的鸡蛋。
直到那时候,宋晨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就变了。
回过神来,摇摇晃晃看着天地之间,白茫茫的雪里,家家户户点着红灯笼。
王家的灯笼格外的耀眼,因为里面挂的是煤油。
这灯亮的能照清门前百米,却再也照不亮他二十二岁时的人生。
宋晨永远记得,那一年的除夕夜。
他从王家一路撞破风雪,回到二沟村。
那座贫穷的村子,家家户户门前没有红灯笼,连爆竹味都闻不到。
黄土路被雪盖住,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记,从村口一直延伸到宋家的院里。
站在院外的他不愿意进去。
那房子里的人,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这个家里没有欢声笑语,每个人见了他,眼神里都带着拘谨,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
那时候的他,只想跑,跑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
既不姓王,也不姓宋。
但他没走成,因为那天晚上,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风雪灌了满屋子,哭喊声叫破了除夕夜。
“孩子啊!”
宋晨哽咽着,他记得自己亲生父亲,那苍老佝偻的身影站在院里,那双沉沉的眼睛,失望的看向他。
“你媳妇儿难产,你孩子憋死在肚子里,生下来就没气儿……”
“这大过年的,你跑哪去了?”
他不记得自己的模样,他只记得当时混浆浆的脑子,像生了锈的轴承,转不动了,他拖着两条腿,走进屋去。
只能看见炕沿边上,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被他亲生母亲抱在怀里,细细小小的胳膊垂在一边,了无生气。
躺在床上的女人,死死抓着被血染透的褥子,她直勾勾看着孩子,却早已喘不过一口气来,这个瘦的脱相的女人,就是他的媳妇,沈千雅!
可和沈千雅结婚的那些年,他从来都没认真看过那张脸。
直到沈千雅死的那一刻,那张脸,苍白的像屋外面的雪一样。
“宋晨……”
“我恨你!”
沈千雅撑着最后一口气,哀怨的看向了他,颤颤巍巍,带着巨大的绝望和哀痛,颤抖着身子。
少顷,她的眼睛还蹬着,可早已没了呼吸。
沈千雅最后的目光,让他铭记数十年,因为在沈千雅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读懂了那个眼神,是恨,是绝望,是空洞。
“死了,都死了。”他爹嘬着旱烟,喉咙丝丝拉拉的卡着一口痰。
“你走吧,我知道你没把这当家,我们也当不了你爹娘。”
他娘呜呜咽咽的抱着孩子哭出声:“都怪我啊!怪我当初生你生错了时辰,怪我抱错了娃啊!”
“多好的媳妇儿啊,多好的娃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沈千雅死后,宋晨记得,他在家里待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妻子沈千雅和孩子下葬的时候。
他远远的站在林子边上,看着那一口薄薄的棺材被放进临时搭起的窝棚里。
北方的冬天太冷了,土被冻成冰坨子,只能等开了春再下葬。
他就亲眼看着家里人给沈千雅上了香,然后一个个离开,只剩下那口装着老婆孩子的薄棺,孤孤单单的放在冰天雪地里。
寒风穿过林梢,带起一阵仿若哭泣的风声,哀怨着在耳边盘桓。
后来,他就离开了。
他走过很多地方,但那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只能偷偷扒火车,钻煤堆,走了大半个国土,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归途。
他本以为,他这一世,就这么结束了!
可他没想到,他又回到了1979年!
“哈哈哈哈哈——”
宋晨缓缓收了笑声,抹掉眼角的泪,重重呼出一口气。
那些阴郁和折磨,仿佛都随着白烟消散。
他庆幸老天给他这个机会,他绝不会再错过。
王家门外,硫磺混着硝烟的味道刺鼻,他已经忍不住要跑回去,去闻一闻二沟村混着牛粪的空气。
除夕夜!
这是1979年的除夕啊!
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他现在跑回去,马上就能救下自己即将惨死的妻子和孩子!
老天爷待他不薄!
“小犊子,你踏马笑什么,大晚上怪瘆人的!”
“赶紧滚蛋,别等我用炉钩子抽断你狗腿!”
宋晨的大姐王爱亚,冷冰冰的看着他,但这会却被他笑的浑身发毛,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可又觉得自己输阵,便拎着炉钩子,故意往前挺了挺腰。
“没心肝的王八犊子,我们王家好歹养了你二十二年!”
“大过年还上门来找晦气是吧?”
“甭管你憋了什么坏水,我告诉你,我们王家的门槛子,你是别想跨过来!”
宋晨苦笑一声。
王家是县城里的万元户,连房子都比邻居高上一头。
王白山更是生产队队长,平日里见了面,都是仰着鼻孔看人,哪里看得上破衣娄嗖的自己。
至于他这个大姐王爱亚,更是腰杆子硬。
自己在国营饭店上班,管着出纳。
平时过过手指缝子都是油水,养的油光水滑,自然能说个好亲事。
宋晨记得,她早两年嫁给了农机厂一个副科长,这回不但腰杆子硬了,连脾气都硬了。
谁要是惹她不高兴,那简直能追出二里地的骂人去,一般人可不敢碰这个狠茬子。
“姐。”小妹王爱兰从后面走出来,按住她:“大冬天的,打坏了他家都回不去,冻死在外面咋办。”
“哼。”王爱亚冷哼一声:“他又不是咱们老王家的种,死不死的跟咱有啥关系。”
宋晨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只是在心中嗤笑曾经的自己。
他是有多傻,才会对着这种狰狞的面孔,生出亲情来?
重活一世再看,这王家对自己,又何曾有半点感情?
“对,你说的对,我不是你王家的种!”
“所以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宋晨冷冷的看着她,嘴里吐出的话比西北风还瘆人:“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