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得很好,有喜欢看书的书友们看看这本《玉碎戟折后,她悔疯了》,天山雪泠把沈淮之慕若欢景行等人物写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主要讲的是:冬至日,京城初雪降临,沈淮之生了风寒,久久不愈。公主说要带着沈淮之去拜访名医诊脉,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回来。我吩咐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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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默默瞥向她身上的玉佩,上面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她骗得过我,也骗不了她自己。
她的心已经在偏向另外一个男人。
慕若欢遵循说过的话,的确没有留宿过沈淮之那里,只把他丢在后院。
一切看似什么都没有变。
直到几日后,在临搬走前,公主府举办家宴,邀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
一曲《牡丹亭》唱完,公主触动情肠,哭得泣涕涟涟。
沈淮之一张白皙的俊颜,更是红了眼尾。
“思君不见梦中人,一别经年未有缘,这是奴从前最喜欢的戏,只可惜错过了这许多年......”
席间有人戏笑,“公主如今有驸马在侧,面首又如此知情识趣,真是有福气啊。”
公主略显窘迫,“再过一个月我们就搬离京城了,少不了颠沛之苦,哪里就有福气了呢。”
我不动声色仰头灌下一口酒。
沈淮之却慌张道。
“我和公主殿下之间什么也没有,驸马可切莫误会。”
在场宾客无不窃窃私语。
我如芒刺背,暗暗攥紧了拳头。
那一日的宴会以我称有急事,漠然离席宣告结束。
我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恐怕不只是旧相识那么简单。
宴席散去,沈淮之长跪在我门前谢罪。
一张苍白消瘦的脸更显软弱。
我不懂,公主这般傲气的女子,偏偏就喜欢这样肩不能抗的男人。
“惹了驸马动怒,是贱奴的不是,只是我的确没有肖想公主的意思,还请您明鉴!”
僵持间,我瞥见公主急匆匆赶了过来,蛾眉颦蹙。
“这是在做什么?”
沈淮之怯怯地低头,“驸马骂我不知好歹,只要能解了他的怨气,便是打我骂我也是应该的。”
我觉得可笑,“沈面首,我何时打骂了你?”
公主心疼地扶他起来,不满地睨向我。
“你是驸马,应当有容人之量。”
“阿淮他愿意屈居面首,已经很受委屈了,该给的体面总是要有,你不要为难他!”
我冷眼瞧着这出拙劣的苦肉计。
“公主这便替他委屈了?倒不觉得,他是在逢场作戏,故意惹你我离心。”
慕若欢不假思索,选择了相信他。
“住口!你根本不知道阿淮他在边关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素性温和,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怎会故意与你顶撞?”
我沉默了。
再多的辩驳也抵不过小奴隶的一滴眼泪。
她只相信她愿意相信的。
那一日我们不欢而散。
冬至日,京城初雪降临,沈淮之生了风寒,久久不愈。
公主说要带着沈淮之去拜访名医诊脉,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回来。
我吩咐侍从关门,“不必再等了。”
以后都不用再等了。
可大门关闭之前,我远远望见了风雪中一黑一白的身影。
是雪天路滑,轿撵难行,公主和沈淮之共同披着一件披风,亲昵地并行。
雪花飘到我的眼里,逐渐模糊了视线。
“关门吧。”我淡淡道。
新来的侍从急于谄媚。
“驸马爷不必难过,公主身份高贵,怎么会跟这种贱奴一直纠缠不清?定是一时贪新鲜,不过两日就厌了。”
“只有您和公主啊,才是郎才女貌,最是登对。”
“倘若您能让公主诞下一儿半女,公主顾念孩子,定会回心转意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年寒冬,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公主初嫁我时,流连教坊司,只为求一味能永久避孕的药。
在这个朝代,女子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避子药乃是明令禁止的禁药。
得知公主四处求避子药,丢了皇家颜面,圣上龙颜震怒,要处罚公主。
是我跪在大雪天的皇城,一步一叩首,将台阶磕得血迹斑斑。
皇帝感念我们夫妻情深,这才饶过了公主。
为了却公主心结,我喝下至阴至寒的杀阳药。
公主见到我腹痛不止,心疼地掉了眼泪。
“可你从此以后就断子绝孙了呀,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如此吗?”
她哭得让我心肝震颤。
明明身体剧痛无比,我还是低声安慰她:
“这世道身为女子本就艰苦,公主受不了生育之苦,这无可厚非。只要能与你长相厮守,我受些皮肉之苦,不算什么。”
后来,我服下药后伤了身,还被废掉武功,整整一个多月卧床不起。
其间也曾有人硬塞给公主一个清风楼的头牌小倌,眉清目秀。
却被她当晚就气愤地打发了出去。
“本公主此生唯有驸马一人,不仅认床,还认人,别人想都别想!”
我以为她对我用情至深,没想到,她只是还没遇到让她更加心动的男子。
我猛烈咳嗽起来。
玉佩上的裂痕更加深了。
公主总是悄悄去看沈淮之,再在清晨时回来,我不是耳聋心瞎。
我听到过她娇媚的喘息,忘情地唤他:
“阿淮,阿淮,再用力一点......”
“如今你终于只属于我一人了。”
那奴隶也曾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衅。
“公主殿下对奴这样好,不惜瞒着驸马,驸马不会生气跟您翻脸吧?”
可慕若欢只是不屑道,“他已经是半个废人了,离了我,他还能到哪去?”
“驸马爱惨了我,你放心,早晚有一天他会容得下你。”
我的心忽然凉透到了四肢百骸。
公主不知道,她去陪沈淮之的那些夜晚,我都彻夜无眠。
以至于,沈淮之在我面前时,已经难掩真面孔。
他轻飘飘地对我说:
“你知道吗?公主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可就是床榻上过于无力,根本无法满足她。”
“也是,你体弱多病,哪里承受得住公主的索取,我有时都承受不住呢。”
“对了,她说过最喜欢我的挑逗了,简直让她恨不得死在我的床上。”
我不卑不亢地笑了笑。
“沈面首好志气,七尺男儿或立于战场,也可像你这般,用尽青楼小倌手段,魅惑主上。”
“到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本事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沈淮之的笑意僵住,没有如愿从我脸上捕捉到恼羞成怒。
因为,我早已经不打算与他争了。
在我心里,那个光风霁月般的公主,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