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六的《重生后狠扇自己,老婆我一定改》这本书写的很好!语言丰富,很是值得看,张海滨洛小菊是本书的主角,小说描述的是:“大爷我真能一周挣五百块钱,我现在帮咱们厂清库存呢,不信您问刘一刀?”赵大爷一愣:“真的?你小子说话……
“大滨我真没地方借了,能借的我都借遍了,现在亲戚朋友见我都绕着走……”
衣衫褴褛的洛小菊跪在地上,花背心都被撕烂了,露着雪白的胸脯,裸露的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蛋上还有个巴掌印,正惊恐地往后躲,女儿张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黑黢黢的屋顶,裂开的玻璃还沾着胶布,爆皮的绿色墙围子,倒在地上的脸盆架,还有摔掉漆的搪瓷脸盆,墙上日历赫然是一九八二年十月二十六日。
张海滨脑袋嗡的一下,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疼,这不像是做梦啊?
“媳妇?”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洛小菊却吓得直往后躲。
张海滨又回头去抱孩子,洛小菊扑过来挡在了孩子面前。
“你怎么对我都行,别伤害闺女,我就是死都不能让你卖孩子。”
张海滨又给了自己几个嘴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媳妇我不是人,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发誓对你跟孩子好。”
洛小菊依旧抱着孩子默默流泪,看向张海滨的目光既绝望又警惕,胳膊肘和膝盖磕破了,正往外渗血,地上满是泥水,孩子和媳妇都沾了一身泥。
看着孩子小手都破了,张海滨恨不得一头撞死。
自己真是造孽啊。
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媳妇临出门前最后看他那一眼,就跟现在洛小菊看他的眼神一样。
“媳妇我这就去打水,你快把孩子抱起来,地上凉!”
张海滨捡起洗脸盆去了厨房。
黑铁高丽锅,墙上烟熏火燎已经发黑的灶王爷,灶坑边装锯末子的铁桶也在。
张海滨用炉钩子捅了一下炉子,炉火立刻燃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炉火,灼热的痛楚让他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这不是做梦,这痛楚足以让他从噩梦中醒过来,自己是真回到了四十二年前,回到了那个令他悔恨终生的日子。
从高丽锅中舀了几瓢热水兑到了脸盆里,张海滨进屋一看,洛小菊正在收拾被他砸烂的东西。
“这都十月末了天冷,媳妇你洗洗穿件衣服,我去给你跟孩子做饭。”
张海滨说完转身回了厨房。
荤油坛子空的,装豆油的瓶子也不见了,面袋子里剩一点苞米面,就连盐都只剩下一丢丢。
家徒四壁,看着这一切张海滨心如刀绞,自己真他妈不是人,就让老婆孩子吃这个?都没鸡吃得好。
“你进屋看孩子吧,离开支还有半个月呢,家里就这么点苞米面,你一顿吃了后半个月吃啥?”
洛小菊已经擦干净了身上的泥水,不过却没换衣服,撕破的花背心就像几条子破布,挂在她纤瘦的身体上,略显贫瘠的胸部布满了齿痕和抓痕。
“媳妇这么冷你咋没穿件衣服?”
张海滨伸手去摸媳妇,洛小菊吓得往后一躲。
“我就一件能穿的线衣,得留着上班穿,剩下的都让你撕了,你要折腾去小屋,孩子我刚哄睡着……”
说完洛小菊面无表情地往小屋走。
小屋没点灯也没烧炕,冷得像个冰窖,洛小菊直挺挺地往炕上一躺,劈开了腿。
张海滨连抽了自己几下,过去将媳妇抱在了怀里。
“媳妇我错了,我就是个畜生,我以后打死都不赌了,再赌你把我手剁了!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张海滨抓着媳妇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打,洛小菊吓得身子都是僵硬的,他从媳妇眼中看见的是更深的恐惧。
张海滨叹了口气松开了媳妇,转身进了里大屋,孩子果然趴在炕上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眼泪。
屋内的一切如旧,虽然残破不堪,但张海滨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因为这个家在四十二年前的今天,被他一手毁了。
厨房里传来了媳妇做饭的声音,轻手轻脚,但张海滨听着却比任何声音都动听。
苞米面粥稀溜溜的,里面掺着土豆和白菜,这不就是六十年代的瓜菜代吗?孩子才三岁半,不少孩子这么大还吃奶呢,可家里饭都吃不上,媳妇哪还有奶水?
可闺女却吃得津津有味,一盆棒子面粥很快见底了。
张海滨看看骨瘦如柴的媳妇,又看看舔饭盆的闺女,又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媳妇家里没油星不行啊,粮也不够了,你跟孩子在家等着,我出去弄点肉和粮食回来,你千万别出去,等我回来!”
跟邻居借了辆自行车,张海滨一路向西。
前世的今天,张海滨推了一宿牌九,输得天昏地暗,早晨回就对洛小菊拳打脚踢,硬逼着媳妇出去借钱,还说借不到钱就把孩子卖了,其实他都是吓唬媳妇的,他怎么可能真卖孩子,没想到媳妇出门就跳了松花江,捞上来人已经没了,瞪着眼死不瞑目。
家破人亡,房子也被债主收走了,他连媳妇后事都没钱办,还是丈母娘家发送的,老婆死后刘婷就被岳母带走,洛家从此跟他不共戴天。
张海滨下岗后没收入没住处,靠收破烂卖旧物勉强度日,甚至睡过水泥管子。
没想到他无意间收的一个瓷瓶居然卖了好价钱,他就是利用这笔钱起家,拼搏多年成了身家千万的大老板,华宅豪车有了,可那个低矮破烂的平房,还有洛小菊和女儿,却成了她永远的痛。
他想过把老宅买回来,可那一片早就动迁了,不但棚户区找不到,就连老胡同也都不见了。
他在那一片儿寻觅了无数次都没看见老邻居,老宅和曾经的家,恍如昨世。
洛家动迁后,他彻底跟女儿失去了联系,自从洛小菊去世,女儿再没管他叫一声爸。
张海滨有钱后也找过一个,比他小七八岁。
张海滨已经害死了洛小菊,再婚后对续弦呵护有加,甚至把公司大部分管理权都交给了她,自己专心搞技术研发,没想到那女人却早跟公司副总暗通款曲,不但骗光了他的家产,生的孩子都不是张海滨的。
人财两空的张海滨直接气住院了,一检查居然已经肺癌晚期,从他住院到下病危,没任何人来看过他。
妻子背叛,家财被骗,亲闺女都不认自己,张海滨万念俱灰,这时候他最想的就是亡妻洛小菊。
又是亡妻忌日,张海滨拖着羸弱之躯来到了洛小菊坟前,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当年那张清秀的脸。
张海滨跪在坟前号啕大哭,最后一头撞向了墓碑,没想到这一撞居然回到了四十二年前。
既然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一回,他怎么可能还让妻女受苦?他就是卖肝卖肾,也得让小菊娘俩过上好日子。
胡思乱想的功夫,他已经骑到了欢喜岭,前世唯一还搭理他的,就是当年一块儿插队的战友刘兵。
刘兵回城后一直待业,靠编筐编土篮子卖点钱,偶尔也上山打猎,每次打到猎物都会给张海滨家送几只,不过转手就让张海滨当赌资了。
到刘兵家一看,刘兵在院子里补沾网,看见他过来转身就要进屋。
张海滨忙喊道:“刘兵你别走,我不是来借钱的。”
刘兵哼了一声:“你就是想借我也没有,我不想看见你,赶紧滚犊子。”
“我真不是借钱,我媳妇和小婷几个月没尝到肉味了,我寻思借你的粘网,粘几只鸟……”
东山果树园子,深秋的东北树叶凋零,早晚都上霜了,张海滨和刘兵一头一个,从果园两头往中间赶鸟。
这个季节候鸟都飞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些燕雀家雀啥的,野鸡也常见。
张海滨一面往地上砸摔炮,一边往果树园子里走,边赶鸟边琢磨欠的饥荒咋还。
他耍钱欠了五千多块,不但有亲戚朋友的,还欠放债的二江三千多的,二江逢年过节就来家里讨债,每次媳妇都吓得躲小屋不敢出来,他家房子就是被二江拿去抵债的。
自己重生可真是个时候,救了老婆的命,可也是他最艰难的时候。
上辈子自己是靠收破烂翻的身,可收破烂也得有本钱啊?他现在可是分逼没有。
扑棱棱……
几只野鸡从那他前头的草棵子里飞起来,张海滨边吆喝边往前撵,眼瞅着野鸡撞到了粘网上。
这回收获可不小,家雀辣嘴燕雀沾了不少,还抓了三只野鸡,李冰带的鸟笼子装得满满的,野鸡用一个尿素口袋拎着。
刘兵斜眼看看张海滨:“这些东西要是给了你,你他妈卖了钱又得去赌,你跟我一块儿去马市,卖鸟的钱我分文不要,都给你家买米买油,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孩子。”
张海滨一声都不出,扛着粘网跟刘兵下山了。
78年末改开以后,市场逐渐恢复,市民兜里有钱口味也上来了,粮本上的细粮根本不够吃,都上马市来买粮油和副食品。
刘兵领着张海滨走到了马市西北角,果然看见有不少鸟笼子挂在树上。
一看刘兵拎着两大笼子鸟,不少鸟贩子都围了过来。
辣嘴,金翅,百灵子先被选走,剩下的家雀燕雀啥的按个算钱,都是卖给饭店的,加上野鸡一共卖了十三块五,都赶上张海滨半个月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