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过很多类似的古代言情小说,但《古纯:旭日东升》这部真的让我停不下来,剧情不俗套,人设也很新颖。小说内容节选:对于欧阳高而言,这本应是个令人松一口气的消息,然而他内心的紧张感却丝毫没有减轻,依旧谨慎地屈身等待皇帝的进一……
皇帝离去后,秦六缓步靠近太后,眉宇之间隐隐透出几分忧虑的神情。
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掌,以一种温和却坚定的语气说道:“陛下的心情不佳,与您无关。”这句安慰虽显平淡,但在此刻传递出一股不可动摇的力量。
就在此时,皇帝从华丽的步辇上走下,步伐稳健,径直进入太极殿。
殿内早已准备妥当,冰鉴散发出一股清凉的气息,仿佛为这闷热的夏日带来了几分凉爽。
皇帝从外界的炎热步入这片清幽的空间,烦闷的情绪也在不知不觉中减退了三分。
换上便服后,宋东升恭谨地询问皇帝是否用膳,皇帝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尚膳监迅速将几样精致的食物呈上,凉拌菜色泽鲜明,鲜嫩的莲子清炒虾仁色香味俱全,一碟槐花豆腐馅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那清澈的鲜笋鸡汤,虽非珍馐美味,却正值时令,令人感到清新宜人。
皇帝在用餐中逐渐平复了情绪,面容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此时,欧阳高缓步走入,见皇帝正专注于用膳,便在一旁静默候着。
他似乎听闻了慈宁宫的某些事情,心中欲向宋东升询问,然宋东升只是微微摆手,默然不语。
用完膳后,皇帝对欧阳高说道:“挑选几位年轻机灵的内侍前往慈宁宫伺候,务必确保其家世清白,相貌端正。”
欧阳高应声领命,随即问道:“那秦六呢?”
皇帝用布巾轻轻擦拭着手,淡淡回答:“暂时不必理会他。”
皇帝起身,向偏殿走去,忽然停下脚步,吩咐欧阳高准备出宫之事。皇帝时常出宫,这在前朝大臣中鲜有人知。
他在杨花胡同一隅拥有一处雅致的琼台别院,偶尔晚归时,便会在那儿逗留一宿。
欧阳高立刻去安排,随行人员除了他与宋东升,还有负责皇帝安全的锦衣卫指挥使陈晓东。其余东厂与锦衣卫的高手则隐匿于暗处,随时待命。
午后阳光渐渐柔和,皇帝携一众随行人员出宫。他换上了石青云锦的常服,长发用一只羊脂玉簪束起,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
换上常服的他,身上的尊贵感似乎有所收敛,俊美的面庞与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漫不经心,气度从容而不失尊贵。
皇帝前往堆雪楼,那是京城内赫赫有名的酒楼,众多达官显贵与文人墨客常在此聚会,谈论国事,畅饮美酒。
何高的门下弟子众多,门生之间又相互牵连,姻亲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朝堂之上显得格外空旷。
鉴于何高的前车之鉴,朝中大臣对此也不敢轻言举荐太多人选。
皇帝年轻气盛,更偏爱那些锐意进取的年轻才俊,对朝臣所推荐的人选也显得并不十分信任。
堆雪楼内,士子们汇聚一堂,皇帝常常借此机会观察与品评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举子。
楼上的雅间早已布置妥当,茶水与点心皆由宋东升亲自试过,方才呈给皇帝,静候他的一言一行。
一楼窗边,几位身着笔挺长袍、头戴方巾的儒生,正围坐一处,谈论着翰林学士诸葛枫在朝堂上遭受当庭训斥之事。
诸葛枫乃是明和十三年的进士,年方二十,便以探花之名声誉卓著,师承当代大儒,深得圣上器重,被誉为国士。
然而,自他获任翰林官职之后,因不愿与首辅何高同流合污,便遭受了排挤,声势逐渐黯淡,默默无闻。
自何高案发后,诸葛枫曾为何高的党羽求情,结果却遭皇帝当庭训斥,若非他与何高确有嫌隙,恐怕早已被视作同党。
此时,宋东升耳闻诸葛枫的名号,微微侧首,向楼下望去。
众人之中,有人惋惜诸葛枫因忠于冤屈的官员而冒犯圣上,另一些人则指责他沽名钓誉,故意与圣意相悖,以博取良名。
皇帝沉思片刻,微微摇头,心中暗自评议,“诸葛枫,他不过是……不合时宜。”楼下一位身着青衫的儒生摇头叹息,语气中透着不以为然:“这位诸葛大人,实在是不合时宜。”
皇帝挑起眉头,凝视着说话之人。那人虽年轻,却显得有些落魄,衣衫在阳光下略显褪色,脚上的黑布鞋更是打了补丁。心中暗想,确实不合时宜。
他扫了一眼欧阳高,后者立刻命人去探听更多消息。
不久,欧阳高便带回了消息:“这位年轻的士子名为孙伯阳,来自关中,乃明和十二年的举人。明和十三年,他与诸葛枫一同赴京赶考,诸葛大人高中探花,而孙伯阳则名落孙山。此后数年,他屡试不第。”
皇帝深陷沉思,恍惚间,楼下锣鼓声骤然响起,孙伯阳步履坚定地走上台前,接过说书先生的惊堂木,缓缓开始说书。
他在堆雪楼仅讲了一段故事,讲述始皇帝如何除却吕不韦,言辞中对始皇的能力赞不绝口。
尽管当时许多人普遍认为始皇残酷无情,不懂珍惜民力,鲜有人对其给予肯定,然而孙伯阳一开口,那些士子们便纷纷离席,连不少客人也起身告辞。
因为孙伯阳在堆雪楼呆了一个多月,日日如一地重复着这段故事。
皇帝一手托腮,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孙伯阳,心中默想,“他讲述始皇帝的传奇,心底却暗藏着成为东方朔的渴望。”
当晚,皇帝下榻于琼台别院,院门口悬挂着两盏红灯笼,映照出静谧的氛围。
门内便是影壁,墙边几竿翠竹生机盎然,透着生气。
穿过垂花门,便是内院,正房前两株垂丝海棠静静绽放,东、西厢房的走廊下,雅致地摆放着花鸟盆景,庭院东墙角的玉兰树下,构筑了一个雅致的木亭,南北通透,微风徐徐,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恬淡的气息。
在那别院内,清扫的仆人寥寥无几,皇帝的莅临使得这些人全被遣散,消失在黄昏渐暗的光影之中。
此时,天边的余晖缓缓沉落,屋内的各处灯盏已点燃,映照出温暖的光芒。
欧阳高早已送来了冰块,静谧的冰鉴中,清冽的酒水与鲜美的瓜果在冰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
皇帝要求沐浴,待他从屏风后走出时,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细云绢衣,肌肤上尚带着点点水汽,犹如晨露般清新。
他坐在侧间的桌前,心无旁骛地挥笔写字,落笔间透出一股沉稳之气。
此时,宋东升刚将凉茶奉上,欧阳高便走了进来,目光沉静而坚定,示意宋东升随他而去。
“何事?”宋东升略带疑惑地问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不安。
“陛下那里有他人伺候,你今晚需守夜,先行休息片刻,以免夜深时精神恍惚。”欧阳高言语缓和,但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欧阳高的引领下,宋东升往西厢房走去。
傍晚的晚风轻拂,廊下的草帘随风轻轻摆动,宛如低语的古老诗篇。
推开西厢房的门,屋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寥。
“你先休息,待会儿我会安排人送来食物。”欧阳高的声音犹如一缕清风,然而宋东升的心中却难以平静。
他犹豫着走入房间,欧阳高在身后轻轻合上了门。
片刻后,外面便有人送来了食物,只有新鲜的水果和酒水,连一丝点心的影子都未见。
宋东升心中疑惑,思量着欧阳高为何连一顿饭也不肯给他,最终只能挑了几个果子,勉强填补饥肠。
房门紧闭,果然无人打扰。宋东升打了个哈欠,脱下外衣,沉沉地躺在床上,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时间在夜色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宋东升被突然的呼唤惊醒,外面已是深夜,皇帝准备就寝的时刻已然来临。
欧阳高静静站在床前,身后跟随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她们手中捧着一套红色的华服,宛如盛开的红莲,光彩夺目。
宋东升尚未完全清醒,便被欧阳高强行按坐在妆镜前,那两个姑娘立即上前,动作利落而熟练地为他描眉画眼。
宋东升心中慌乱,手忙脚乱地推拒,“欧阳公公,这是何意?”他声音中透着不安与困惑。
欧阳高沉声道:“别多言,陛下召见你,你需尽快准备。”
一位姑娘迅速为宋东升点上口脂,另一位则拉起他去更换衣物。
欧阳高为他准备的是一件华丽的红色纱袍,层层叠叠的纱衣尽显风华,腰带恰到好处地勒出纤细的腰身,外衫的领口和袖口缀满了黄豆大小的珍珠,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宋东升心中犹豫,他从欧阳高的话中隐隐感到,今晚的一切似乎是皇帝的旨意。他心中忐忑,然而已无退路。
装扮完毕后,欧阳高推着宋东升走向正房,临入门前,宋东升迅速用手擦掉了那过于浓艳的口脂。
欧阳高目睹这一幕,心中暗自咒骂他不争气,但眼见已走到皇帝面前,自也不好多言。
夜色愈加深沉,唯有卧房的灯火仍在微微闪烁。
宋东升走入里间,皇帝坐在床边,手中翻阅着一卷书,神情专注而安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书页之间静止。
听到宋东升轻轻走来的脚步声,皇帝不由得敲了敲床边那张黑漆小几,语气不带任何犹豫:“倒茶来。”
宋东升一看皇帝那副神情,心里顿时明白自己被欧阳高坑了。
今晚这一身华丽的装扮,显然并不是皇帝的旨意。
他端着茶,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几旁,心里暗自祈祷,等换完茶后就能悄无声息地退下。
那件衣服上的珠光在烛光下闪烁,几乎刺痛了皇帝的眼睛,他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而严厉。
宋东升的清秀面容被过于华丽的服饰模糊了性别,却也让他多了一份秀美。
他的眉眼经过细致的描绘,温柔中透着几分诱惑,显然为他精心打扮的人深谙男性的心思。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冷漠地盯着宋东升,语气淡淡问道:“为何这般打扮?”
宋东升一紧张,扑通一声跪下,冷汗直流:“陛下恕罪。”
皇帝目光如炬,低沉地说道:“脱下衣服。”
宋东升立刻解开了腰带,急急忙忙地将那件华美的珍珠袍脱下,动作过于仓促,珍珠应声而落,撒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空旷的房间里敲响了警钟。
脱去外衣后,他只剩下一件朱红色的中衣,紧紧包裹着他清瘦的身躯,跪伏的姿势使得他的腰背绷得笔直,像一根矗立的标杆。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最终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靠近些。”
宋东升心中一紧,缓缓爬到皇帝脚边。红色衣服下露出的手脚和脖颈,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如丝绸般光滑,宛如宝石般璀璨。
皇帝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虽然脂粉未能完全掩盖他的苍白脸庞,但那一抹红痕显然是未擦净的口脂,透出几分娇羞。
皇帝的拇指轻轻抚过他柔软的唇瓣,宋东升感到一阵刺痛。在摇曳的烛光下,他看不清皇帝的神情,甚至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
“你很怕朕?”皇帝的声音透着几分玩味。
宋东升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奴婢……”
他的脑海中快速翻滚着各种念头,想着该如何回答,是否应该出卖欧阳高?皇帝会因此对他心生厌恶吗?而欧阳高事后会不会找他报复?这一连串的疑虑让宋东升的额头冷汗直冒,紧张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帝似乎轻轻笑了笑,“如此笨拙,怎能入朕的眼?”
皇帝一挥手,松开了宋东升,随意将一卷书卷抛给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到屏风后跪着,为朕念书。”
宋东升心中一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接过那本沉甸甸的书卷,脚步轻轻地移向屏风后。
他跪下,声音微微颤抖地开始朗读,像是小鸟在晨曦中试探着歌唱,但是却没有小鸟的灵动。
屏风的遮挡使得皇帝的身影变得朦胧而神秘,宋东升却不敢抬头直视,心中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刚刚死里逃生的恐惧让他倍感无措。
时间在朗朗书声中悄然流逝,直到深夜,他的声音始终未曾停歇,皇帝却始终没有让他起身。
就这样,宋东升在屏风后跪了一夜,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前的树影,洒在房间里,映出斑驳的光影。
突然,皇帝站起身的动作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宋东升赶忙撑着地板,仍旧跪着,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违抗的威严。
话音刚落,两个小厮立刻上前扶起宋东升。
当他被扶回厢房时,透过院子,他看到欧阳高正在受罚,心中不禁一沉。
此次出宫的意外让宋东升腿部受了伤,膝盖处青紫一片,而欧阳高则遭受了三十板子,幸好是在宫外行刑,外面的人并不知情。
皇帝给了宋东升假期,肖忠贤来探望他,坐在八仙桌旁,关切地询问宫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东升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眉头紧锁:“陛下怒火中烧,我差点儿就没命了。”
肖忠贤忍不住笑了,“陛下可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心思,欧阳高做得太明显,真是个蠢货,根本不懂得陛下的心思。”
他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说道,“我们的陛下向来矜持克制,即便是再诱人的美食,他也会耐心等待,直到不再那么渴望,才会出手,不会轻易失态。”
宋东升听得一头雾水,盘腿坐下,用红花油轻轻**着腿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肖忠贤见他沉默不语,便开口安慰,“陛下只是小惩大诫,莫要心存芥蒂,看看欧阳高的下场,你就该明白陛下待你并不薄。”
宋东升点了点头,心中却仍然犹豫不决。
肖忠贤曾告诉他皇帝并非暴君,但在他眼里,皇帝也绝非仁君。
那道藏着冷意的审视目光,至今仍令他心有余悸。
转眼间,立秋的时节悄然来临。傍晚时分,宋东升回到西直房,晚风轻拂,带来了一丝清爽。
他刚刚与方静见面,方静微笑着递给他几串茉莉花,香气四溢。
他将茉莉挂在窗下,微风轻轻吹过,满屋子都弥漫着那沁人心脾的香味,仿佛连心情也随之变得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