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裳创作的《倾卿已久》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古代言情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沈夕顾宸叶瑾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和解决内心矛盾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挑战和成长。这本小说以其鲜明的人物形象和扣人心弦的情节而备受赞誉。就这么一个小事,顾宸何必要去凑这个热闹,还专门将马车停在那看。“不是我厉害,是楚烟……。
第1章
秘密
夜色浓重,月光皎洁,沈夕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睡了两天两夜,桌子上的饭菜也没了温度。
其实,她中间起来过几次,眼神从桌上的饭菜飘过,却始终都没有什么胃口。
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那日在小石巷一处大门前,一男子不舍的亲吻着怀中的孩子的场景。
这几日,她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心口似被刀扎了那般。
盛夏酷热,中午时分,丞相叶辞便来到尚书府,说有要事商议。
沈夕便将做好的冰酪送来给二人解暑,幸而屋中有许多冰块放着,不至于太热。
她手中拿着团扇,步态轻盈的来到书房,冲着两人行礼,“父亲、叶伯父安好!”
然后上前将冰酪放置两人面前。
沈言眼尖,瞧见了沈夕额上的汗珠,说道:“外面日头这样大,莫要出来乱跑了,快些回去歇着吧!”
她听得出来,这是父亲怕她热着,但礼数又怎么忘呢!
于是浅笑道:“父亲,无妨的,叶伯父也许久未来府上,自当好好招待着。”
“招待什么,你马上就是他叶家的人了,不出来招待,他还能跟我拍桌子不成?”
这下沈夕更是被逗笑了,“父亲,你又耍小孩脾气了不是!叶伯父看着呢!”
说笑间,叶辞放下手中端着的冰酪,喜笑颜开的望着沈夕,说:“这几日叶瑾那小子是不是总是来烦你,若是嫌烦了,直接将他一棍子打出去。”
沈夕握着扇柄的手一紧,面上依旧挂着笑,心想:这几日叶瑾并未来找过她,上次见面还是七天前。
一时间,这天异常的燥热了起来,院子里的知了也是要比往常叫的声响更大。
可沈夕却未感觉到有半分的炎热,反而冷静的让自己渐渐的感觉到了凉意。
“叶伯父说的这是哪里话,叶瑾哥哥可是还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呢,我都巴不得让他天天来,怎会烦呢!”
而叶辞满意的说:“日后你俩成了亲,可别惯着他,收拾不了了,就来告知我,我去替你收拾。”
叶辞这话既是说给沈夕听,亦是说给沈言听的,若不是沈夕和叶瑾从小指腹为婚,他叶家怕是连沈夕的面都别指望能见上。
更别说两家还结为亲家了,这可是叶家修来几世的福气。
奈何两位还要继续谈公事,沈夕也着实坐不住了,起身,“父亲,叶伯父我先回去了。”
“嗯,回吧!”
出了书房门,沈夕的腿就有些发软了,险些摔倒,倒是晓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姑娘。”
她回握着晓月的手,“无事。”
在长廊下来回的穿梭,她抬头望着那院中粗壮的杨树,不免冷哼一声,纵使这枝叶再繁茂,又怎能挡住全部的阳光。
晓月担忧的轻轻地扶着她,她一直跟在姑娘身边,谁来没来那可是记得很清楚的,但看着沈夕给圆过去了,应是姑娘不愿说吧!
回梓沫斋的路上,沈夕一句话都没说,回屋后,她就让晓月叫来了锦沫阁的楚烟。
两人在屋里说了好久,沈夕才放楚烟走,或许是交代的事情比较多。
楚烟出来时与晓月抱怨,“你小心点,主子最近心情不太好,多照看着些。”
“嗯,你快去忙吧!”
待人走后,沈夕又将晓月叫了进来,“最近这两天,我身子不舒服,就不见外客了,尤其是叶瑾。”
晓月认真的点头,然后便坐在一旁给沈夕磨墨。
然后,沈夕刷刷几笔,晓月倒是震惊了,以往她家姑娘是最爱画山啊水啊,可就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她家姑娘硬生生的画了一只独梅。
“姑娘,这画?”
“嗯,第一次画,还挺好看的,一会你找个地方挂起来吧!”沈夕放下笔起身,转而便就躺在床上了。
翌日,一大早,晓月就火急火燎的从后门跑回了锦沫阁。
见晓月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夕将手上拿着的花一扔,急切的问道:“是楚烟?”
晓月点头,“姑娘,楚......楚烟说叶瑾出门了,去的方向好像是小石巷。”
“走,我们也去瞧瞧!”沈夕撂下那插了一半的花瓶,嘴角的笑不知有多灿烂了。
沈夕在前,晓月在后,为了避免目标太大,两人换上了朴素点的衣服,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戴上了帷帽。
既然是跟踪,那就得准备齐全。
街上的人很多,戴帷帽的也比比皆是,沈夕很快就注意到了那提着食盒从全福阁出来的叶瑾。
少年依旧,意气风发的,说来她也是有小半月没有见着这位忙碌的叶大少爷了。
每天借着来看她的由头出来潇洒快活,还真是有点让人伤脑筋呀!
楚烟在暗,她俩在明,所以到了小石巷的时候。
沈夕和晓月就在直对着叶瑾刚才进门的茶摊那坐着,而楚烟则是窜到了树上,那简直就将院子里所有的事物都看到。
前面进进出出的都是叶瑾,楚玥盯的有些无聊,就撕着树叶,简单的解了个闷。
然而,这一解闷倒好,有一身段婀娜,眉眼娇嗔的女子也跟着出来,又是帮忙端东西,又是帮着扫扫地。
楚烟在树上气的差点将树给砍了,而她家主子还在那悠闲的喝茶,可偏偏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说实话,若是她家主子认定了叶公子,那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有让主子亲自瞧见。
一柱香的功夫,沈夕的茶也喝了半壶,那紧闭着的大门就被打开。
叶瑾从里面出来,一女子随后跟着,怀中还抱着个孩子。
虽隔着个纱帘,可那里的一切沈夕全都看了个清楚。
叶瑾温柔的低头亲吻着那襁褓中的孩子,又满眼宠溺的与那女子告别。
而蹲在树上楚烟就有些担忧的望着她家主子,也时刻准备着要下去给主子帮忙。
帷帽下,她面无表情,现在连生气她都觉得多余,可心中的怒火还是不是的往上冒,恨不得将手上的杯子扔过去。
沈夕的目光灼热的注视着那难舍难分的两人,真是情意绵绵啊!
纵使再不舍,叶瑾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还是快速的离开了。
转而那边还在痴痴地望着,直到没了叶瑾的身影才将大门给关上。
“姑娘!”
沈夕从钱袋里拿出银子,放在了桌上,“回去吧!”
然而晓月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忙说道:“姑娘,福瑞楼新出了糕点,入口即化,我们去瞧瞧!”
“行,我给你买一车子,都放到你的屋子里可好?”
晓月只是嘿嘿一笑,她家姑娘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吃一些好吃的,那就会将烦心的事忘却一半。
但此次叶公子的事,着实是有些难办,这可是关乎到两家的颜面。
单单就这一盒糕点,沈夕和晓月在坐塌上吃了都快一个时辰了,眼瞅着下个月,叶家的就要来下聘了。
窗子开着,微风拂过,吹的廊下遮阳两端悬挂的流苏微微飘动。
她长舒一口气,用帕子擦着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取下钗环,松了发髻。
说:“从现在起,梓沫斋不准任何人进去,我累了,想睡一会,刚好你也歇歇。”
“是。”晓月端着糕点出去,将房门紧闭。
都这样了,她家姑娘还想着让她休息,这冷静的太反常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沈夕的眼泪才忍不住的滑落下来,她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来,泪水滑过,她抬手擦掉,可是它又不争气的下来了。
两人弹琴作诗,喂沈夕吃糕点,一起去游湖......以往陪伴的场景,一幕幕的在她眼前回放。
青梅竹马的相处,又怎是流几滴泪就能忘记的,然而,该面对的可容许自己这么深情。
随后,沈夕便不再管了,这几十年的陪伴,竟还抵不过如今。
每日拿我来当幌子,去会佳人,难道是想着等她进了门后,再将那人和孩子迎进门。
可若是提前与我说了,我又怎会不容,至于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来恶心她。
内心纠结了一番,她自言自语道:“你也不过如此!”
泪也流过了,事情也知道了,她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擦掉。
至少现在,她想明白了。
晓月叫人看守好梓沫斋的门,而这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她正好从外面买糕点回来,因为她家姑娘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吃饭了,才去特地出去买她最爱吃的回来。
正巧在门口就遇上了同样来送糕点的叶瑾,他被拦在门口进不去。
而晓月也没打算理他,径直就往前走。
但被叶瑾给拦住了,“晓月,你家姑娘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要不要请大夫?”
“叶公子,不用你操那么多心,我家姑娘好得很,就是这几日不见客,你还是请回吧!”
“要不还是让我进去瞧瞧!”
“还是别了,叶公子还是快快离去吧!”
说完,还顺便将门给关上,叶瑾尴尬的在门口踱步,叫门又不开,他只好就先离开了。
不过,没有直接走,而是将糕点放在了门口,转而去找了沈言。
晓月自关上门后,就骂骂咧咧的,“呸,还有脸来找我家姑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她提着糕点,轻轻的敲了两声门,里面没有人应,晓月便推门进去,她把糕点放在了桌子上,还有饭菜也一同放在了上面。
床幔里没有动静,晓月也不忍心去打扰,便又蹑手蹑脚的关门离开。
而沈夕也就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起来而已,有时候她觉得睡着了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想,可以暂时的逃避一会。
但还是要醒来的,毕竟她还是尚书府的嫡女,还是爹爹的女儿,自己不去面对和解决,又让谁来替自己来收场呢!
辗转反侧了许久,知了的叫声终究是吵的她无法再入睡。
夜晚的凉意袭来,沈夕披着外衣站在了门前,嘴里吃着晓月中午送来的糕点,眼里满是这夜空中皎洁的月亮。
这时晓月见门开着就过来了,“姑娘,今儿叶公子来了,我没让他进。”
沈夕半倚在门旁,收了收外衣,喜上眉梢,“晓月,你做的对,以后啊他叶瑾爱去哪就去哪,反正咱们梓沫斋是不允许他再进入了。”
她继续凝望着这月亮,长舒一口气,是该做个了结了。
躺在床上的这两日,该想清楚的也想清楚了,绝不能犹犹豫豫误了终生。
然而这半晌的宁静,被她咋咋呼呼的爹爹给打破了。
“夕儿啊,身子可有不适?”
沈夕行礼,“爹爹,没有。”
两人来到了院中的亭子那坐下,沈言说:“今儿叶瑾来找我,你为何没让他进来?”
“爹爹,我这几日心情不好,怕耍脾气,就没让他进来。”
“没事就好,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也好,在家中安心待嫁。”
夏天火气大,晓月沏了两杯凉茶来,放在两人面前。
沈夕试探的问:“爹爹,若是我不愿成就这段姻缘,您是否会怪我?”
沈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详了沈夕好久。
说:“夕儿,只要是对你好的,我怎会怪你,你母亲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
沈言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万事都为着她来着想。
得到了父亲的许可,沈夕就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休息了这两日,她现在除了要解决这件事外,更重要的是管理好锦沫阁,要说这锦沫阁,它可是全景渊朝的商业命脉,就连朝廷也都得礼让三分。
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锦沫阁都会拿钱办事的。
先前,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不便出面,现下也是有充分的时间好好打理一下了。
锦沫阁的楼是这景渊最高的,沈夕一跨进这楼里,就如鱼得水一般,这里可是她的主场。
沈夕还是照旧从正门进去,与楚烟打招呼。
寒叙了两句,楚烟说:“姑娘,里面请!”
然后,两人就去了后院,转而又走进锦沫阁的账房。
她翻看着最上面的账本,每一笔都详细入微,很是满意。
“楚烟,你这个掌柜当的不错,年底了给你分红。”沈夕是实打实的满意。
沈夕又来到书架边上,她将第二层的一本书拿下来,伸手去按动机关。
霎时,一道小门就呈现在了她们面前。
进去后,楚烟才汇报最近的情况。
“主子,前几日宸王派人来说,希望与您见一面,朝廷上想和咱谈合作。”
密室里,琳琅满目的书卷,每个下面都垂下一个竹签子,这些全是景渊每个商铺的信息,而这才是真正的锦沫阁。
沈夕随意拿下一本来查看,“合作?可我们是从不和朝廷合作的。”
“我也是这样同那人说的,可那人说,与王爷详谈后,主子会同意的。”
她又放下手中的书卷,这位宸王的美名她可是听过,文武皆可,全景渊的百姓无人不敬仰,但对于她,是否有些自信过头。
到底是怎样的条件一下就能让她答应,沈夕一时间还真有些好奇了。
于是就说,“行,等你们协商好了日子,订好地方,我会去的。”
“可是,主子,这个宸王,咱不能不妨。”
“知道啦,到时候我戴着帷帽,不离他太近。”
楚烟这丫头,毕竟是混过江湖的,在某些方面,就是比她要敏感的多。
晓月端着茶水果子过来,三人围坐在一块。
“主子,还有一人,开的价很高,但他要的是景渊朝中最繁盛的铺子。”
“哦?还有这等的野心!”沈夕心生好奇,但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至少这人不是景渊的,周围其他几个国的倒是都有可能。
她瞧着桌上的账本,说:“楚烟,你还是去前面看着点,恐怕这段时间会不安宁。”
“是,主子!”